下乡前我很讨厌香烟,我们家里也没人抽烟。 下乡后我发现很有意思村长把“大家休息了”说成“抽着了”,所有的人都抽烟,休息就变成“抽着了”。 很快的一位同学就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如果我们停下来休息村长马上会喊“干活!干活!”,如果我们停下来抽烟他就不管了。 就这样为了能够休息一下,我不得不同其他同学一样学抽烟。首先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破报纸,撕成长条形,把一小搓烟叶放在纸条上仔细地搓碎,小心地卷起来,慢悠悠地就象在做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一样,再点上火抽起来。 我学着老乡们的样子眼睛咪咪地看着远方,好象在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一样抽上几分钟。 你别说,在劳累的农活当中抽上一支烟确实非常享受,胜似活神仙啊。 当时的烟是没经过处理的生烟,又呛又辣,只是吸进嘴里边就马上吐出来。 这种抽法也是农民抽烟袋锅的方法,在嘴里边吧唧一下就吐出来。 当然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在大队或者公社的供销社买到洋烟,洋烟主要是留着做社交用。 同人家打交道一定先递上一只烟才能说上话,外出办事兜里一定要备上一盒洋烟, 要不然什么事都办不成。 我们常抽的是《勤俭》当时是八分一盒,好一点的是《春城》两毛七分一盒。
那个时候我们知青在政治上的压力非常大,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人前程就完了。 艰苦的劳动还可以承受,可那无时不在而又无形的政治压力非常不好过。 表面上集体户同学之间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姊妹,在生活上相互帮助相互照顾,暗地里我们还要相互竞争,小到从村长那儿得到比较轻松的工作做,大到得到推荐回城里上大学。 文革后期的大学已经恢复招生,面向工人农民和解放军,入校不需要考试,只需要领导的推荐,我们公社(现在叫镇)有几百名知青,一年只有两个名额,一名女生,一名男生。 记得我抽得最凶的一次是大队书记来我们集体户讨论一件事情,开会的内容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晚上的几小时里我抽了一盒烟。 回城后我马上就戒掉了烟,因为没有必要非得抽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