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城市生城市长大的人,怎么会有农民进城的经历呢? 说起来还挺有意思。 那是在文革中,我随父亲到东北农村接受劳动改造。 农村的空气谈不上新鲜,各种粪便和柴火的味道一直伴随这我们。 但是,那里却比城市清静了许多,我可以听到很远处的声音,比方说,早上可以首先听到远处隔一个村的鸡叫,然后是邻村的鸡叫,再后才是我们村子里的鸡叫。 白天可以听到很远处的狗叫,晚上还可以清晰地听到田里的青蛙叫。 那年我十三岁,个头窜了起来,俨然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常常自己外出办事了。 夏天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回到阔别了一年半的省城,刚出火车站,一个从我身边开过的汽车把我给吓了一大跳,惊恐地离开马路边躲到了很远的地方。 过了好大的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我怎么这么害怕那汽车啊? 咳,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不习惯这些噪声了。 我明白了为什么农民进城的时候是那样一种表情,城市中各种各样的噪声是多么让人惊慌失措呀! 在城里呆了好多天后我才又慢慢地习惯了那里的一切。
现在,我偶尔还会留念那恬静的乡村生活。 有趣的是很多来美国探亲的父母会说这里太安静了,其实我下放的屯子那里才真是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