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与日本友人同住一个檐下
俺曾与日本来美二位小留学生合住了一年,那是90年代中期,在华盛顿首都西北区一幢二层楼的约百来岁的欧式连栋屋. (2128 41st NW, DC 20007.) 楼梯在户外,上来后方方正正的小露天凉台。进门是客厅, 落地窗帘,有沙发,很旧了。然后是餐厅处,有壁炉。 右手是厨房,一个冰箱四个人用, 塞得很满, 日本朋友常常把她冻冻食品写上记号。窄窄的小楼梯转个弯,楼上四间房, 只有一个卫生间。我的小房靠马路,窗子也靠马路, 晚上非常吵, 因为门口就是公交车站。 后来习惯了, 待整个屋里只剩下俺一个人时, 最让人有安全感的就是窗外车来车往的噪声。二位日本留学生读的是文科。记得某个周末看到餐桌上一束鲜花放在花瓶里,就想,拿这钱买蔬菜吃,多好,一把葱也好呀。后来才知道那天她男友来访。
四个人都在乔治城大学工作/学习。下面的照片是她们毕业前, 在门口搞个yard sale.
记得有次,老板问俺: ‘你的室友还好吧?“
那是在老板家里,就在乔治亚大学旁Reservoir Rd 一排绿树蔽荫的小区,很新的连栋屋。 那时, 他刚调到乔治城大学, 买的新房还在建, 一位犹太同事把自己的投资房借给他住。 所以进屋的时候, 地上摆满了贴着封条的大大小小纸箱子。俺是他带过来的人马之一。 老板是英国人, 很绅士。 每年圣诞节会给下属送小礼物。 记得第一次看到老板送来的圣诞节礼包时, 心里直嘀咕, 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俺高中毕业上山下乡,招工进城考大学, 毕业统一分配, 最后折腾出国, 打点的都是送礼,接受过什么礼包?哦,想起来了,结婚时同学们集体送了一套什么全书, 牛皮纸包着十来本约200多元人民币。
眼下这礼包, 老板送的, 俺想不明白, 也憋不住,转投问实验室的实验员, 他叫Henry,硕士毕业。 每天实验室大部分时候就是俺与他。 他听了俺的问题, 双肩一耸, 说: “没什么, 拿着就好”。
俺愣了一下, 确认了,还是不放心, 除了拿着,就好,以外呢?
俺问: “需要回送礼物吗?”
他笑起来, 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俺一下说: “不用”。
毕竟,俺从没收到过领导的礼物。 恨不得, 给领导送礼物颇费尽心思。首先,领导住在哪里?
刚到美国报到一个月內, 老板邀俺去过他家两次: 一次是周末见面party; 另一次是他夫人送礼很多她穿过的衣服给俺。 以前这事都不好意思说。 可见, 在他眼里, 俺多么寒酸。 所以, 邀俺去他家吃饭, 应该说, 不稀奇。
三个人坐在厨房里,看着烤炉里的一只鸡, 慢慢变黄, 慢慢有鸡味出来, 烤鸡得时间哪,忙着的老板娘是美国人,叫LINDA,听了老板的问话,接过来说: “我当时与别人合租时, 周末做一大堆饭菜,然后塞在冰箱里, 吃一个星期。”
俺说: ”我上班的时候, 她们还没起床,我下班的时候, 她们在学校还没回来, 一周难得见一面“
老板听了哈哈大笑。俺的英文不好, 国内三流大学出来混。 但俺说的话不用编。后来俺老板还在每周实验室会上重复俺这番话。估计当年他在英国剑桥读书时, 每天与室友们同进同出吧。 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周见不了一次面,很奇葩。
俺一起合租的那两位日本女生是自费,不用打工。 另一个女生是老美, 喜欢把头发剪得像男生一样的短。 她家就在维吉利亚州, 也在乔治城大学读书, 但她一直打工挣房租和学费。毕业时三人邀本人参加她们的毕业典礼,然后日本留学生回日本了。 她们应该来自富裕家庭。就好像后来出国的中国留学生一样,放假时买张机票远到天边的家, 这边房租照样付。
后来俺离开了依依不舍的乔治城大学,自己穷折腾。穷折腾时在朋友聚会上认识了一对夫妻,男的是老美,医学院教授;夫人是日裔,有“法律,药学,会计”三个学位及其证书,很少见,每一个证书上岗都是6位数收入。人长得漂亮,二人没小孩。印象最深是她在餐桌上挑三拣四的,吃得很少很少,非常注意饮食,生怕长胖。
2018年,漂亮日裔夫人自杀了。据说是不能接受自己变老的样子(她离世时最多60来岁左右)。教授后来从医学院退休,自己开了诊所。然后,有几次俺与朋友唧唧咕咕背后地张罗给他介绍新女友。
唉,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勿感于时,勿伤于怀,勿耽美色,勿沉虚妄,从今,进取。 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勿怍于人,无惧于鬼,这样,人生’
留美并移民美国的日裔俺见得不多。俺班上留美的同学有二位数, 留日仅一位,与俺曾同一个寝室。
那天, 她与俺在微信里争了起来,说:
‘嗨,还不是,要,日本,出钱”。
“什么呀?你日本偷袭珍珠港“
日本经济和军力二战之前比美国强,所以袭了珍珠港;德国也是,收了波兰。德日后来被限制发展军队。“进步就要打人?“ 日本不偷袭珍珠港, 美国参战吗?
原来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大道小道消息。现在, 微信群安静了,很不容易。 据“无国界组织”调查,新闻自由,以北欧地区排名在前;亚洲地区,台湾在前面(所以台湾一天到晚吵架). 安静, 安静,好。今年连拜年都省了。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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