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三百年祭与七届二中全会
1944年郭沫若写了一篇“甲申三百年祭”,回顾了李自成的成功与失败。最大的历史教顺就是当初的英雄李自成,一旦夺取了政权之后,就开始腐化。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富贵生淫欲,贫贱起盗心。”这句话固然未必完全正确,但是它反映了一个朴素的真理,就是人的社会地位,决定了人的意识。这也正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基本思维。
在中共取得政权的前夕,有一个民主人士问毛泽东,如何避免这历史的轮回,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怎么能防止腐化?毛泽东当时回答说,我们有一个防止腐败的办法,就是民主。
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在全国胜利前夕提出了著名的“两个务必”。这就是:“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 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他告诫全党要防止糖衣炮弹。
当时毛主席还头脑清醒。可惜,历史的演变并非如此。
让我们简单回顾一下历史。在延安时代,由于物质的极端匮乏,毛主席的衣着与士兵差别不大,干部都能廉洁,与国民党的腐败形成鲜明对比,正因为如此,共产党颇得民主党派的拥护。打败国民党如推枯拉朽,国民党实在是毁于自身的腐败。
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要维持干部的平民化,既无必要,也不现实。尽管在五六十年代,基本上杜绝了贪污,但是干部的特权,特殊化,却无法避免。就是毛主席本人,何尝不是特殊化, 只有他做到了“各取所需”。他提倡供给制,所谓共产主义萌芽。但是物质贫乏,供给制不可避免的分成许多等级,使特权成为制度。除了衣食之外,住行都是按等级。
不仅如此,物质匮乏时高干有特供,高干的子女可以进北大清华,可以留学,等等。高干子女中普遍有优越感,当然也有教育得好的,尤其在文革中,许多高干子女也到农村中受过苦,还能体悯民情。
80年代以后,改革开放,贫富两极分化,社会分成强势群体和弱势群体。官员们有权,自然居于强势地位。强势群体中的大款和高官“富贵生淫欲”,情妇或包二奶,早已见怪不惊。当今官员的贪腐,早已是街谈巷议,莫不切齿。毛主席告诫的“两个务必”,何尝实现过。
我并不否认确实有一些真心“为人民服务”的虔诚的党员,如受大家称赞的中央的平民领导。我也不否认教育和自律很有必要。但是,单靠教育和自律就能净化官员们的思想品质几乎是不可能的。有太多的事例可以证明,地位变了,慢慢地思想就会变。就是品质好的群众,被选为基层的领导之后,许多人不出几年,思想就开始脱离群众。尤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污泥遍泥的时代,往往上下左右的客观环境就促使其变。真能“出污泥而不染”的可谓凤毛麟角。
美国的贪官固然比中国少,但是高官与财团勾结的事例却绝不少见,只是做得隐蔽和披上合法的外衣而已。陈水扁高喊反对黑金争取选票,上台后贪腐依旧。
所以说,存在决定意识,社会地位决定一个人的思想,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尽管有许多前车之鉴,尽管郭沫若写了“甲申三百年祭”,尽管毛主席说了“两个务必”,无法改变当官的与群众拉大距离的趋势,势必最终不能代表群众。
高官是否应该比平民的生活水平高?我认为应该。是否应该有较高的荣誉?我认为应该。就是说他们应该得到名利,因为他们的贡献高于普通平民(当然不包括贪官污吏)。要求他们完全和普通群众一样,既不现实也不合理。因此脱离群众就难以避免。
脱离群众当然不等于贪污,但是一旦脱离群众,就难免想追求更大的个人利益,一旦个人主义膨胀,也就成为贪腐的前奏,这是一种自然的趋势。为了防止贪腐,就必须有另一种强有力的力量去阻止这种贪腐的趋势。
所以监督比选举更重要。
由广大群众来监督比另一个政党(他们不过是强势群体中的另一部分)来监督更有效。
广大群众必须组织起来才能发挥作用,那么必须有他们自己的党,这似乎成了一个怪圈,还是需要一个能监督政府的党。所以,最好是有一个不是追求执政的,密切联系群众的,永久的在野党。党内德才兼备的人当然可以进入政府,但是进入政府之后,他的地位也随之改变,那么他就应该在组织上离开这个党。这就是我所表述的党政分离。
党政两只手,社会更能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