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職的某國有企業的一個車間曾經同時有兩個名叫“興凱”的男性員工,而且他們的姓氏相同,為區別起見,大夥分別稱呼他們為“大興凱”和“小興凱”。我一直很納悶,單位的勞資部門為何偏偏將兩者分在同一車間,造成多大的不便!同時我還聯想到,起名“興凱”莫非與興凱湖有關?直到我有幸負責工人檔案的管理工作,通過調閱他們的檔案資料才證實我的猜測不謬。其中的“大興凱”確實與興凱湖有涉,他的檔案中有所謂的“邊防證”,記錄着他曾經去往的地點和探看的人員。我在管理檔案工作之前即已認識“大興凱”,查閱過他的檔案材料後又和他提起,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父母就在興凱湖畔的某農場工作,他曾造訪那裡幾次。
“大興凱”告訴我,興凱湖是東北中俄邊境的界湖,距密山市35公里,由大興凱湖和小興凱湖組成,兩湖間夾一道寬約10米的沙丘,沙丘上築有柏油路。車行駛在柏油路上,偏北方向呈現低地形狀,蘆葦等草木連天,幾乎見不到水面;偏南方向則視野寬廣,水面蕩漾,一片澤國景象。只可惜,俄國占有大部分湖面,我國僅有水面的28%。
何以至此?查網上資料得知:
按照中俄《尼布楚條約》(1689年)規定,兩國邊界走向是從黑龍江支流格爾必齊河到外興安嶺直到海,嶺南屬於中國,嶺北屬於俄羅斯;西以額爾古納河為界,南屬中國,北屬俄國。這肯定了黑龍江和烏蘇里江流域包括庫頁島在內的廣大地區都是中國領土。然而,在1858年沙俄強迫滿清地方官員簽訂了《璦琿條約》,割去了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60多萬平方公里土地(江東六十四屯成為中國的飛地),烏蘇里江以東成為中俄共管區域。這個條約得到了《中俄北京條約》(1860年)的認可,並通過《中俄北京條約》使得共管的烏蘇里江以東至日本海約40萬平方公里歸俄國所有,使得中國失去了東北地區的出海口。
沙俄在這咄咄逼人的框架下依然毫不滿足,施盡陰謀詭計,在具體堪界過程中力圖榨乾滿清的最後骨渣,興凱湖就是這樣丟失大部的。《中俄北京條約》明文規定,自烏蘇里河口而南,上至興凱湖,兩國以烏蘇里及松阿察二河作為交界。其二河東之地,屬俄羅斯,二河西屬中國。自松阿察河之源,兩國交界逾興凱湖直至白棱河;自白棱河口,順山嶺至瑚布圖河口,再由瑚布圖河口,順琿春河及海中間之嶺,至圖們江口。其東皆屬俄羅斯,其西皆屬中國。松阿察河之源是唯一流出並注入烏蘇里江的河流,明白無誤;但白棱河卻蹤跡飄渺,查無實據。於是,沙俄官員指鹿為馬,稱興凱湖西北角今名快當必拉之分支小河為白棱河;滿清官員針鋒相對地指白棱河應在興凱湖西南,與白珍河及白志河部位。然而,弱國無外交,強權成為真理。在沙俄的蠻橫和滿清的顢頇共同作用下,一個不曾存在的虛假地名橫空出世,致使興凱湖邊境線走向從東北-西南方向改變為東南-西北方向,使中國領土又喪失7200平方公里。
“大興凱”曾經對我說,興凱湖西北角邊界上有條小河,河上有座小橋,極其迷你,堪稱世界最小的橋,也許將來會申請吉尼斯紀錄呢!我想,這恐怕就是那條憑空捏造出來的白棱河,那橋不過是用於雙方邊防軍會晤而已,是中國的恥辱,何談申“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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