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的廁所文化 除了衣食住行之外,人的日常生活還有吃喝拉撒,廁所當然很重要。不過由於其本身的特點,難以成為人們的話題。但是什麼事都有例外,中國大陸的廁所就稱得起蓋世無雙,在相當程度上,反映了1949年之後最初四十幾年的民生概況,成为大陸中國生活的一景,也是水深火熱的具體寫照,應該談一談。 49年以前,”萬惡的舊社會”固然“一窮二白“,但無論城鄉,居民絕大多數獨戶獨院,合住的很少,大雜院更少。而且無論窮富每院都有廁所,居民區的街巷裡並沒有為居民設立的公廁,後者只見於繁華街道和公共場所。 1949年10月一聲炮響,大陸變色,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其實卻是全面的大幅度急劇摔落。獨院獨戶逐步演變為基本上一屋一戶的大雜院,門旁窗下各家拼建的爐灶等把整齊的院落分割成許多小方塊,留下的小窄道推個自行車都很難,院內原有的廁所當然逃不脫被擠掉的命运,说不定還可以放張床住人呢。應該感謝黨和政府在居民小巷裡每隔一二百米修建了一個公廁,善莫大焉。 以北京為例,居民公廁是一間狹長的小房,房頂單擺浮擱地舖著水泥瓦片,隨手即可折除,只能遮陽避雨。房內築有兩米多高的短牆,把公廁截為男女兩部分,每部分各有十個或十幾個蹲坑,毫無遮掩。短牆的上方,男女兩部分相通,兩邊說笑猶如同在一屋。對著短牆,在屋頂上安裝了一個電燈分照男女各廁,燈泡還罩著個粗鐵絲網,防人偷,也真丟過不少,因為那個年代買個燈泡挺貴,而且託人往往也很難買到。這可不是“一窮二白”,簡直是窮斷筋了。 公廁雖然簡陋,但卻演義出許多讓人慨嘆和無奈的故事,古今中外未曾有過。它不再只是藏污納圬讓人方便的地方,無形中升格為居民聯誼處、餐後俱樂部、或居民信息交流中心,很是有趣。無論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周圍居民每天都必然到此最少一次,往往一蹲就十幾分鐘。每天晚飯後,廁所還經常爆滿。公廁讓人們變得更熟悉,大家蹲成一圈或一排,寒喧之後海闊天空無所不聊,主要和生活工作有關。奇怪的是廁民中也有不少共產黨員,但言吐之間並不全都“一心向黨” ,時不時地透露些小道消息,這在文革期間特別難能可貴,可真不錯!十幾年來還沒聽說過廁民因廁聊而獲罪,相反地,每逢單位追謠,常可藉口由廁所異性部分裡聽來的,而得以解脫,這項政治避风港的功能恐怕世界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真夠絕的!更有甚者,北京西城區有個公廁剛剛建好完工,卻被一對新婚夫妻佔為新房了,這是聽廁民說的,估計確有其事,因為人們不會拿別人的痛苦開心玩。至於後來怎麼處理的,不清楚。人民太慘了,在人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廁所之神的確普渡了芸芸眾生。 當然,虔诚的人们侍奉厕神也尊敬有加,负责洗理的服务员雖然不是各路神仙,但的確是大陸各界的精英。其規模之大,人數之多,時間之久,古今中外絕對絕對沒有過,這個民族簡直瘋了,被一種恶勢力逼的。鄉村的居民公廁,無例外地由地主富農義務打掃。城市居民公廁也大多指定街道上被管制的原國府人員負責。至於機關單位特別是大學、科研院所的廁所,更邪門極了。至少在文革期間,清理員都是些各學術領域內的頂尖學者,據說可以把思想改造好。至於有多少專家教授掃過廁所,不好統計,可是如果問有多少沒掃過廁所,很簡單,大概是零!當然這是文革時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