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女孩,她出身卑微,每天做着最脏最累的工作,但却和所有的姑娘一样,梦想穿上美丽的裙子,去参加王宫的舞会。终于有一个夜晚,她等到了自己的机会,穿上god
mother用魔法给她变出来的裙子和水晶鞋和王子翩翩起舞。
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丹麦作家安徒生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写的丑小鸭的故事,它的主角是一个中国姑娘,她的名字叫罗玉凤。
安徒生一生经历坎坷,他从小想成为一个芭蕾舞演员,接着又学歌剧,但他家境贫寒,又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开始从事创作,同样受到人的耻笑和排挤,但他锲而不舍,努力创作,终于获得成功。
相信每个人都有理想,有的人遇山劈山,遇河填河,有的人知难而退,得过且过,天性使然,没有什么对错。而且,努力的人也不一定就能成功,不努力的人也不一定一辈子就混的不好,不是每一个冬天捱过冻的鸭子都会成为天鹅。
但是有一种现象很有意思。就是有理想但是害怕困难自己不愿意努力的人,往往会嘲笑讥讽那些为了理想不管不顾的人太功利。好像功利是一种不良的品德: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你不那么功利,我们大家都可以多平分一份羹。总之,所有的鸭子都在划水,偏偏又一只鸭子展翅欲飞,你说可笑不可笑?
而人们往往不会嘲笑那些天资、背景、家境比自己强的人,去获取自己想要却不敢要的资源。比如有钱人的儿子,某人的小舅子,长的比自己漂亮的人,总之,在强者面前,无须战斗,弱者更习惯于缴械投降。就像冬天湖里冻的哆哆嗦嗦的鸭子,只会嘲笑身边的丑小鸭,却对着高空中的天鹅艳羡地流着口水,嘎嘎大叫:哇,你看人家!
穷人的儿子,打工仔的老婆,拾荒老汉的孙子,如果想爬上社会的高层,就会被放肆地耻笑,说他们不知道到天高地厚,忘了自己的本分。前两年每有大老虎下台,就有记者去他们的老家采访,文章里老虎的老家一般都在偏远闭塞的乡下,几代都是农民,老房子破旧不堪,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好像是什么跟进深度报道,我却只看到一种情绪,欲言还休,那就是这一切全因是穷人出身,不守本分,爬的太高,才活该有今天。
不过我很高兴地看到,这种现象正有所改变,无聊记者用自己的顽固不化来左右读者的三观越来越难。现在的人们不比从前,他们眼界宽了、读书多了、思想越来越丰富、反思越来越深刻,人们对穷人的孩子,努力致富,或者底层的人,想爬上塔尖,越来越容易接受了。我觉得这是个好现象,是公民社会的思想萌芽。人生来平等,王侯将相令有种乎。
但对于一个女孩子,小地方的人,没有上过清华北大,长得不漂亮,想出名,出风头,想嫁一个高大上男人,我们还没有接受。
这说明人在人文上的的进步和转变,比在政治、经济上立场上的进步和转变,要更困难。人文的进步,是一个社会走向文明的最后一道关卡。
我对凤姐持赞的态度,她有权出名、有权混娱乐圈、有权想办法赚拿自己找乐开心的人的钱、有权出国、有权黑在美国、有权找个机会取得身份。将来有钱有机会了,有权整容、有权隆胸、有权箍牙、有权找个高大上的男人结婚。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提醒那些嘲笑凤姐的人,如果你同意穷人可以挖门盗洞变富,贱人可以往上爬的话,你按说也应当接受凤姐的所做所为。不然的话,你的立场是扭曲的。穷人可以富、贱人可以贵,又穷又贱又丑的人,难道就不可以又富又贵又嫁个好人家吗?
看来我的提醒有了效果。或者说,人们觉醒了,物极必反,凤姐被踩了多少年,终于用自己的行动和经历提升了大众的智慧。所以这次网上一边倒地挺凤姐,齐声讨伐那些占有资源,自己既贵又富又漂亮的人。那些以为可以随便拿凤姐这种不甘示弱的屌丝开涮,毫无风险地碾压踩踏,同时还取悦观众的高大上们终于失算了。观众现在比以前变得更有心机了,人心不古了,队伍不是那么好带了。
人们看穿了,凤姐其实是平民社会的精神代表,她就是丑小鸭、灰姑娘,她就是安徒生。她集穷、贱、丑与一身,却心有不甘,寻求改变。上帝造她的时候,随手给她一副烂牌,她却有滋有味,打得那么精彩。虽然囧在美国,没有身份,没有赚着钱,也没怎么变漂亮。但她给所有还在冬天冰封的湖面上挣扎的鸭子们一个希望。她对我们大声喊到:不想当作家的天鹅就不是好公主!
让我们所有穷的、贱的、丑的和穷过、贱过、丑过的屌丝们,为她喝一声彩吧,干的好,凤姐,等拿了身份,再把牙箍一下,你跟邓文迪之间,只差了一个吴亦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