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之后两三周的时间雨晴只是机械地听妈妈摆布,一有机会她就会打开楚华送给她的手机,希望能收到他的短信,却一次次地失望。她实际上明白楚华的想法,楚华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雨晴都不可能违背她父母亲的意愿。 直到在上海浦东机场准备登机的当口,雨晴拿出手机正要关机,“叮”的一声她收到楚华的短信。她急切地打开信箱:“六年后,你若仍然爱我,我兴许会去温哥华找你。” 雨晴怔怔地看着屏幕,心中一阵发凉,这句话像是漂浮在那隔断相思的太平洋上的一根稻草。她感到楚华的爱正在离她远去,而那根稻草也正在被风浪卷走,想要返回去抓紧他的欲望撕裂着她的心,可是她只是麻木地关上手机,随着人流朝登机口走去。 到了温哥华,正是樱花飘零,红消香断的时节。天气阴沉沉的夹杂着细雨,来接雨晴的李阿姨是爸爸的朋友的熟人,她很周到地问雨晴:“路上顺利吗?困不困?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雨晴说:“谢谢阿姨,我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李阿姨说:“那我送你去学校吧。” 雨晴就读的学校离飞机场约一个小时的车程,阿姨热心地介绍说这是温哥华西区,现在到了温哥华东区。雨晴看见路上的行人肤色各异,街道两旁不少的商店有中文招牌。约半小时后,车辆驶入本拿比市区,路面明显地安静了许多,车速随之加快,而后一个左拐上了一条山路,山道弯曲陡峭,两旁树木葱郁,雨雾如烟。 雨晴忍不住问了句:“阿姨,我们这是去哪里?” 阿姨笑着说:“你的学校啊!开到山顶就到了。” 阿姨帮雨晴安顿好之后就匆匆忙忙赶回去接她放学的孩子了,走之前留下了联系方式。雨晴的校舍是一个很小的,带家具的单间,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之后便不再有多少空隙了。雨晴谢过阿姨,目送她远去,消失在电梯口。她盯着电梯的门发了一会儿呆,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便瘫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趴在床边,一种叫孤独的板块从各个方向向她袭来。 她感觉不到饥饿和干渴,也不想去整理行李,只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床边。门外时不时传来“砰,砰”的声音,一次次将雨晴的思路从另一个世界唤回到现实中来。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她突然醒悟到那是公共洗漱间的关开门的声音,于是乎茫茫然地开了房门朝那个方向走去。 天色已晚,大约有二十个学生居住的宿舍单元静悄悄的。雨晴正要走到洗手间门口,前面电梯附近不知道从哪里拐出来一个白人男生,高个子,长头发,大摇大摆地朝雨晴走来,只见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内裤,右边大腿处盘旋地纹了一条黑红相间的蛇,蛇从他的短裤上方伸出头来,爬向他左胸上纹着的一个裸体美女。 雨晴吓得打了一个惊颤,转身就向她的房间跑去,那男生在后面喊:“Hi! I am not going to hurt you." 雨晴不敢答腔,慌忙锁上房门,靠在门上,过了好一阵子,她听外面有女生说话的声音才敢又走去洗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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