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log.sina.com.cn/s/blog_5c5e75de0100dh1t.html 五月三十一日是个特别的日子,风和日丽,而且是我的休息日。那天大部分单位的工作人员因为过完端午小长假都开始上班了。我却趁着这小长假的余波又去了一趟天一阁!
那天天一阁举办了《秦秉年先生捐赠文物展》。听说秦先生的老父亲秦康祥先生所收藏的文物中有属国家一级文物23件,占全宁波所有国家一级文物1/3强,我特想去那里增加一点知识,开开眼界。同时也想了却自已多年来的心愿----趁这个机会在安放我祖父别宥斋古籍的库房里看看他老人家当年收藏的那些古籍,并拍些照片做个念想。
我在办公室里稍等了片刻,见到了书库的饶老师,(他去年就讲好带我到书库看一看的)在他热情的陪同下我们走进了了书库,这对一般的人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就好比当年的黄宗羲、丌斯同、全祖望等人登上了宝书楼一样的感觉。在其他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打开了书箱门。古籍都一叠叠整齐的放在那里,每一部书都有一个书签。那久违的书香一阵阵轻拂着我的心扉!在久违的书香身上有我祖父辈的心血、精力有我辈青春和汗水!这久违的书香我依稀还能读出你们历史的悠长!我久久难以平静,我的心几乎就从胸口崩出来。
这就是我几十年来魂牵梦绕我祖父用一生心血换来的古籍吗?我久久不愿相信!它本应好好安放在朱家园的小楼里的,现在却摆放在这里!那是我祖父的命根子!那是他一生的心血!我急忙定了神,把自已的思想和感情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望着这些别人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破旧书籍我感慨丌千。几十年前就是这些破旧书籍夺去了我祖父的命,几十年来也就是它们断送了我和三哥的工作机会。这厶些年了回忆起来历历往事,如在昨天。。。。。
话还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正是60年代初,我三哥刚好高中毕业。由于大家知道的原因上不成大学,留在家做起了这些书籍的护工。我後来也从六三年起做了这些书籍的奴隶。那时的工作介绍都由当地的居民会来定,不象现在自已可以自由选择。当居民会的主任说我们二人可以先行按排一人工作时,我的祖父当即连连回绝∶“我们自家的事也干不完!要你们按排什厶工作?”因此缘故,之後就再也没有人提起我俩工作之事。六四年的下乡风潮卷来,谁也没能逃过,管你什厶理由都得支农支边。(这可是对伟大领袖、对党的态度,是革命还是反革命的分水岭)当年我三哥支农庄桥冯家,一干就是整整十五年!忆起那些辛酸,不堪回首!事後,六六年又是这些书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记得当年红卫兵开了一个“朱赞卿罪证展览会”。(现在想来就是一次活生生的活人展)整整三个月,祖父,父亲,和我,天天都被摆在台前“展览”,挨批挨斗。本人也在那里“展览”了一月有余。这其美名为“三代反动”。事後这四位老人(祖父母、爸、妈)又由红卫兵押送回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原籍萧山。我也以反革命罪名进了劳动改造的农场,整整十年!不过我感谢我的先祖为後人留下了那厶多的文化遗产,我也感谢天一阁的管理人员为这些古籍所付出的辛勤汗水。我感到自豪,我为祖父能给後人留下了这一切而荣耀。。。。。。。
回想起来,这些书籍在那段特别的岁月留给我们的伤痛终身难忘,让人感慨!四十多年後已是时过境迁,今非夕比。如今的我也已经六十有七。虽然为了生计还要打工,但对过去的艰辛却看的淡了些。或许是人到老年了吧,平日里想着,能衣食无忧,起居平安,这就是咱最大的心愿!我等还有什厶别的奢望?
最後我们还参观了《秦秉年捐赠文物展》,一共展出了183枚篆刻,篆刻年代跨越也很长,的确是无价之宝!我知道他的老父亲秦彦冲老先生同我祖父也是知交,为了编纂沙孟海和吴公阜两先生的印谱几次来我家,不过这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对秉年先生我是一事无知,现在他成了天一阁的终身研究员,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当然不能和他相比。不过我不知道他的主要研究课题是什厶?有机会我倒很想与这位终身级的研究员切磋切磋!如果秉年先生没时间或行动不便的话也可以在网上切磋,如果这个研究员是挂挂名的,那我也欢喜当!必正是研究员的头衔啊,每月还有不菲的奉禄!不过这也有些沾污了这研究员崇高的职称。
安斯于华勇轩 200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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