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大學生弟一次集體抗暴
1951年燕京大學的二樓事件
一九五一下半年,中共由朝鲜調回北京少數志愿軍,以備十月一日接受檢閱。這些部隊一部分住進北京的燕京大學男生宿舍,地點是第二個男生宿舍樓也就是二樓的頂層,該樓的第一層和第二層住滿各系的學生。頂層即第三層為儲藏室樣結構但也是一系列单间很適合住人,不過沒廁所。
這些共軍作息時間和日常活動與同樓內的學生全然不同,加之在外拼殺慣了,而且居功自傲,既無紀律也不顧及他人。入住後吵吵嚷嚷,上下樓梯聲音很大而且橫衝直撞,樓下的兩個廁所經常爆滿,便後也不冲,沒法下腳,臭氣熏天。而且在校园里,草丛树下随地便溺,不受约束。學生們當然受到嚴重干扰,沒法正常起居,晚間自習幾乎不可能。忍讓並沒有帶來改善,學生們迫不得已於是張貼海報:請客人們搬出去,內容頗為溫和禮貌。一百來人簽上了學號,等於簽了名。
這可捅了螞蜂窩了。燕京大學的共黨書記謝道淵、共青团阮銘、學生會主席夏志強和各系的黨團負責人都像瘋了一樣找簽名者又是談話又是開會。共黨的北京市委還來人作報告,無非是申斥和恫赫之詞。住在二樓的學生沒完沒了的會,一次又一次的檢討,那個學期全開會了。最後由燕京大學教務長翁獨健作總結報告,指出為首的是學生陳集瑞等人,只作了警告並未宣布處分。不過每個簽名的人檔案中都塞入了這一條,誰也跑不了。
1957年反右鬥爭開始後可就秋後算帳了,簽名者除了己經參加共青團或共軍者沒受處分之外,全都遭了殃,雖然多數簽名者早己畢業分配工作,但無一倖免,仍然由所在單位鬥爭批判和處分。本人所知只是一部分,現略提一二。醫預系陳集瑞被判十五年徒刑,全如賢根本就沒有簽名而且早己轉入協和醫學院,硬說他是幕後操縱,判了20年。何纯坚、凌哲 被勞動教養,凌而後死在興凱湖農場。物理系的傅正元、盧鼎霍等各判十五年徒刑。土木系的张科大概也判刑了。外文系李天生结婚才一天,就被送往茶淀的清河农场劳动教养了;江澤垓和江澤庸堂兄弟二人更讓人懷念,他們都和二樓事件沒有直接關聯,但都因之獲罪。江澤垓在晚上和女友在校園內閒坐時,不料坐在共軍拉的屎上,他能有好氣嘛!判了個無期。堂弟江澤庸在外文出版社鬥爭大會上大义凛然,表現的令人萬分欽佩,鬥爭者問他共黨會不會成功,“绝不會成功!”成功了怎麼樣,“成功了就是人類最大的悲劇!”判了個死緩。不幸的是,人類最大悲劇的哲言竟被先哲江澤庸言中。兩兄弟後來都死在監獄裡。悲哉!偉哉!澤庸真乃俊傑也,先哲也,應該樹碑立傳!
二樓事件之前,燕京大學化學系助教劉柏林和住在四樓的一位土木系學生雖因“反革命”被捕,但均屬個案,還沒有形成群眾性的抗暴运动,而这次二楼事件则的確是共黨佔領中國大陸之後第一次大學生群起抗暴。理應詳加記述,以傳後世。所以希望海內外人士多加補充,特別是己經投奔自由的當事人,阮銘和方勵之更有義務作出交待。阮銘當時是燕大團總支書記,調查處理二樓事件正好是他的本職工作,能不清楚嘛。而今他潛入台灣,如果連這些都不交待那只能是罪過。方勵之當時還沒入燕京,但是1957年整風反右你可是北京大學團總支書啊,所謂的北京大學不就是1952年被你們共黨搶劫霸占的燕京大學嘛。你不整人能當團書記嗎?後來能當大學校長嗎?至少你們物理系的傅正元、盧鼎霍總還認識吧,1957年物理系的谭天荣等人是你整的吧,那就談談吧。
人總不能一點正義感都沒有,吃完這家吃那家,本來削尖了腦袋一個勁地向共黨裡面鑽,而今又一頭扎進你們團書記原先要消滅的“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甚至共黨黨性不改,居然還要國民政府道歉,你怎么不要求你們共黨道歉呢?!既然身享自由,就該和過去的邪惡一刀兩斷,坦白、揭發和交待當年被你們迫害的人,不然就是罪上加罪。任何人都應該記著,凡是作過的事,無論善惡,都應永遠負責,善惡到頭終有報。再者,共黨剛佔領全大陸,雖然氣勢凌人,然而很多知識分子並不奴顏婢膝討好共黨,更不削尖腦袋向共黨裡鑽。例如当时燕京大學黨委書記林壽晉就在1951年主動要求退了黨,由谢道渊接任。两位團總支書記和人家一比,不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