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十五)
阿南終於沒能說出話就又昏迷過去。 第三天凌晨,阿南從昏迷狀態中突然驚醒,恐懼地掙扎着,瘋狂地和靈魂撕扯着,發出“啊~~~啊~~~~啊~~~”可怕的夢魘般低沉的嚎叫。 接着是暴風雨過後的平靜,一切又歸於安寧,平靜安寧得如一潭死水,再也畫不出一絲漣漪。 這時,他的神志卻異常地清醒,慢慢地舉起靠近貞子這邊的左手在空中搖晃着想抓住什麼,貞子伸出手放在阿南的手心裡,感覺到阿南手裡滿是液體,濕漉漉,冰冰涼。仔細看看阿南的頭上也滲出許多水,掀開被子,阿南整個身體都濕透了,從身體滲出的水把床單染出個人形,阿南就臥在那屬於他的一身之地當中,再也無力多占分毫。 貞子知道,這是人離開凡塵時要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不光要把你吃進去的東西全部排出來還給土地,就連你身體裡所有的液體都不能帶走,哪怕是一點點水分,一滴血液都要留下。 “我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這是阿南對貞子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一生中說的最後一句話,為了說出這句話,用盡了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口氣力。 阿南走了,離他二月十七號的生日相差十八天。離貞子和阿南的結婚紀念日只差二天。 阿南走了,走的時候只有貞子一個人守在他身邊。 有人說阿南死得很爽,避免了兩代人的拼搶;也有人拉出他一副菩薩心腸,說他和諧了老大和老二和老三的荒唐。你死後的畫像,有人正盡力模仿,那紫色的果果和黑色的醉心的山栗子都正等在奈何橋邊的三生石旁向你眺望。 阿南留給貞子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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