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琦旋要回法国办事,临走前郑重要求无端千万不要改变现状,不要做任何重要决定,一定等他回来。
萧萧看着无端一脸的幸福愉悦表情,摇着头叹气道:“端端,看来你是真的陷进去了,这样怎么对诺诺交代?” 无端的脸立刻晴转多云:“我正在犹豫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萧萧:“你究竟喜欢哪个?或者说哪个更适合你,你自己清楚吗?” 无端:“跟琦旋在一起,轻松快乐,童心未泯,常常会有新惊喜和新发现;跟诺诺则是另一种感觉,好像妈妈对儿子,姐姐对弟弟,很安稳很踏实。” 萧萧:“要是我,我宁愿选啤酒,尽管有点冒险,但感觉更像恋爱。其实,不瞒你说,我一直就不喜欢诺诺那种人,缺少阳刚之气。特别是第一次约会就迟到了吧?后来还经常不守时,这种人不可靠,将来肯定没有家庭责任感。” 无端:“可他是个大孝子,对父母孝顺的人,将来也会对家庭负责任的。” 萧萧:“我看未必,那是孝顺自己家的人,和对外人负责是两码事儿。” 无端:“难道妻子也算是外人吗?” 萧萧:“别太天真了,对于有些人来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随时可以翻脸,不论你为他付出过多少,全白搭。” 无端:“你见过这样的人吗?太可怕了。” 萧萧:“我姐夫就是现成的例子,最后连孩子都没给我姐留下,多残忍的人。当初我父母也是看他是个孝子才选中他的。” 无端:“赵琦旋倒是从来不迟到,每次都是提前三分钟,不多也不少。” 萧萧:“这就是有教养的人。他不会喝汤时也淅沥呼噜地搞出那么大动静儿吧?” 无端思来想去,终于决定等诺诺回来做个彻底了断。
诺诺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并且第一次要求无端去他远在郊区的家。 下班后,无端被诺诺开车接走,来到他在西郊的别墅。别墅区环境相当清静优美,背山面水,很有一点儿置身国外的感觉,连门卫也是训练有素、彬彬有礼。 车停在私家院子的车库里,开门进屋,偌大的客厅幽暗空旷、冷冷清清。打开所有的灯,立刻辉煌如同白昼,好像回到了路易十四的法国宫廷,大理石壁炉,波斯地毯,罗马柱,还有一个一人高的维纳斯石膏雕像立在楼梯口。 装修极尽豪华之能事,一眼便可以看出家具和装饰都是进口的优质品牌,但摆在一起还是不那么舒服。好像吃了一肚子的鲍鱼海鲜而无法及时消化一样。 无端喜欢简洁但优质的装修和适当而精炼的装饰,很难接受这样绚烂复杂的风格,不像是回家,而更像是参观博物馆或者酒店。
诺诺一头倒在法式古典的贵族沙发上,闭眼说:“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行吗?” 无端找到厨房,冰箱里大多是啤酒,黄瓜已经烂掉,西红柿只剩一个半可以勉强吃,鸡蛋只有两个。无端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汤面,热呼呼地端出来。诺诺抱着锅稀里哗啦地吃了个干净,抹了一把嘴,擦了一把汗,舒服地躺倒,等无端洗完锅回来已经鼾声大作了。
无端坐在一边看着他熟睡的脸,想着如何才能表达清楚又不伤和气。突然间,诺诺俊秀的面部扭曲抽搐起来,两行眼泪汹涌而出,哇地一声哭醒。
“怎么啦?做噩梦?”无端惊讶地看着他。 诺诺:“端端,我们马上结婚吧。”诺诺抹着一脸一头的汗珠翻身坐起来。 无端:“啊?你说什么?” 诺诺:“我爸爸去世了,我这次回厦门就是为这事儿。” 无端:“对不起,我不知道……” 诺诺:“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们二老,这房子买了那么久,一直没时间接他们来住,他们在老家吃了一辈子的苦,临死也没能让他们享到儿子的福。原来老觉得时间有的是,不用着急,可是现在我后悔死了。” 无端:“你要不是那么忙,也挣不回来这些。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那你妈妈怎么样了?还在厦门你姐姐家吗?” 诺诺:“表面上还可以,现在有大姐陪着她我还是挺放心的。不过我想把她接来住,咱们赶紧结了婚,你就可以在家照顾她。” 无端:“我不用上班吗?” 诺诺:“上什么班?我的钱足够养活十个你的,你就安心在家陪我妈吧。再赶紧给她生个孙子,她老人家会更安心的。我不想再让她也抱着遗憾走。” 无端:“等等,我还从来没想过这些呢,更不愿意由别人来安排我今后的生活。” 诺诺:“别人?我是别人?你难道不打算和我结婚?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哭着喊着想要嫁给我,你居然还拿着臭架子,假清高。觉得我一个乡下人配不上你是吗?” 无端:“不是,先让我想想,我从来就不习惯被人强迫做任何事情。”
诺诺不由分说将无端按倒在沙发上,疯狂地吻着她的脸,粗暴地扯着她的衣服。 无端看着他可怕的眼神,粗鲁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奋力挣扎出来,一只衣袖已被撕掉,她光着脚冲到大门外,拼命地逃出别墅区,听见后面诺诺嘶哑地吼叫着。 漆黑的路上没有一辆车,赤脚奔跑被石子儿硌得生疼。终于,在无端精疲力尽的时候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看着披头散发的无端,小心谨慎地问:“姑娘,有事吗?” 无端使劲摇着头,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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