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说给爸妈听(一) ——他在山巅向我求婚 寒烟部落阁 转眼爸爸驾鹤西去已经二十年,妈妈仙逝也两年有余。记得妈妈曾开玩笑,说我没心没肺,不管走多远多久,都不想家。我还一直纳闷儿:“我心里不想家,你是怎么知道的?多年来不论是走东洋还是转西洋,自爸爸过世之后,我几乎是年年都回家的呀!”当然,名义上是回家看妈妈,实质上还不是想让妈看看我,老人家不就想我哼哼唧唧地在身边腻歪么?老实说,我确实为不会思念人而暗怀罪恶感,可思念这玩意儿可不是学得来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根本用不着为此纠结,自从妈去和爸爸团圆之后,我顿时明白了什么是思念,而且一下子陷得那么深,简直无法自拔!确切地说,我宁愿放任自己,沉溺在思念之中,期望着感应父母从天界的回望,哪怕是一瞬间也好!这种感受除了借“有一种情绪叫思念”来宣泄,别无出路。幸运的是,从此我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好像都能想象得到妈会絮叨什么,爸又是怎样的笑容,二老的音容笑貌如影随形,我是走哪带哪儿,根本不用想起,从来就没忘记(这倒也好,弥补了没能带爸妈到处游玩的缺憾了)!尤其是,无论有什么好消息,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告诉爸妈,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噢,不对,现在应该是在仙界,爸和妈是最最一心一意巴望着我好,为我而高兴的人!订婚,买房,婚礼等等人生重大喜事,尽管我随时随地在脑海里跟爸妈念叨过,可这回好想码成文字,供奉在父母的灵位前,燃香敬酒,从从容容地与爸妈一一分享,因为我知道,爸喜欢我写,妈喜欢我说。 他在山巅向我求婚 去年小除夕,吃过中早餐后,天幕约我去我俩初次会约的自然保护区。 当我们爬到峰顶一棵参天梧桐树下,天幕突然拉住我,单膝跪地,向我求婚。这种事可是生平不易遇到的,我有点儿懵圈,他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伸手戴上了订婚戒指。很高兴,嗯,真高兴,环视山林,除却阳光,就是寂静,可见这老哥真知我心,更确切地说,这样策划特别符合我俩的性情。 满山的丛林为我们见证,
蛰伏的虫蛹悄悄地窃听,
菌菇们举麦私传喜讯,
野薇芽为我娇羞泛红。
当我把订婚的消息一发给居委会,群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又是鲜花又是焰火,打酒的碰杯的,都为单飞的我终于要有归宿而欢欣。说到居委会,那是十多年前由住在附近的几家中国人组成的社交小群,每月一次,轮番坐庄聚餐,寒冷的季节窝在家里,温暖的日子外移到周边公园,每年劳动节还会野营拉练,过几天群居的原始部落生活,大家熟络玩笑,仿佛一个大家庭。几年前我在克里夫提河谷掉链子,就发生在劳动节拉练途中。 刚订了婚,居委会聚会的时候,朋友们不甘心错过那浪漫的一幕,逼问了细节还不过瘾,闹着非要我们回放一遍求婚的视频。实诚的天幕也不推脱,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真重新单腿下跪,牵手相求,引了个满堂大笑。估计因为天性害羞,又不喜欢被外界干扰,天幕才策划在无人的山巅求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围观;不过重演时,他已经用不着忐忑了,虽然不好意思,却是心甘情愿,甚至乐于秀人,以便借此机会,分享并重温那一刻无人见证的幸福。 后来俩人私下聊起那天求婚的情景和感触,天幕告诉我,爬山的时候,看我还是那么热衷于攀援高空倒架的老树,他担心得都要吐出来了,以至于不等我跳落地就急忙将抱我下来。他甚至怀疑自己该不该讨一个这么不知死活的做老婆,这辈子都揪他的心。然后,再次严肃地劝告我,喜欢的话可以陪我去攀岩俱乐部,野外那种地方没有保护设施太危险。可我嫌俱乐部那玩意不像天然玩耍,不够刺激;不过,后来玩过一次高空走险的最高级别,真过瘾。当然这是后话。 记得高中毕业和上大学时,两次同学们约我去爬华山,爸都不许我去,说是每年都有意外发生,太危险。看看,这回有天幕在身边看着我,爸爸再也不用担心了吧? 对于我和天幕缘分,这样说应该算比较客观:
自然结缘说 彼此的相识,缘起于自然 相互的吸引,似探究自然 两厢的结合,也顺其自然 并蒂的连理,将重归自然
好事多多,爸, 妈,更开心的桩桩件件改日再细述给你们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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