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亲爱的,自从我们来到这个神奇的东方国度,我就感受到它和大不列颠的巨大差异,为什么一个英国绅士的死亡在英国无人关注,而在这里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似乎历史也要因此而改写。 福尔摩斯:匪夷所思,是因为秘密还没有被揭开,或者谜底又太过离奇。不管怎么说,英国绅士之死的故事是如何发生的,究竟是什么在操控一切?引发了我巨大的好奇。 华生:如果说夫人的杀人动机是因为绅士威胁到了夫人的儿子,那么法庭应请这位公子提供相应的证词,但是没有人看到。我们只知道夫人的母亲委派了律师到美国找到这位颇有争议的公子,拿到了一些证据,但是似乎法庭并没有采用。 福尔摩斯:哈,华生,这位公子当然是涉案的关键证人,可是他竟然被法庭疏漏,是个有趣的现象,据说连绅士的好友,一位法国建筑师都被协助调查,可是最关键的相关涉案人证竟然没到场,说明了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位人证提供的证据,不是法庭需要的证据。所以他被法庭忽略了。 华生:如此说来,即便谋杀案存在,动机也与公子无关? 福尔摩斯: 是的,如果有谋杀案,也是因为别的什么,公子与此无关。但是夫人真的谋杀了绅士么?我们看到所有公开的资料都显示绅士一家与夫人一家交往深厚,并且绅士的 太太也是由夫人介绍而结识,夫人还是他们的两个孩子的教母。年长的那个孩子已经11岁了,但是法庭却说7年前绅士写信与夫人结识,这样奇怪的表达是想极力 掩盖这两个家庭之间深厚的友谊,使人们不再好奇为何会有那样不可理喻的“威胁公子人身安全”的杀人动机。 华生:动机,我真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动机”。歇洛克,并且为什么他们把谋杀日期定在英国公使与夫人的总督丈夫会面的前一天呢? 福尔摩斯: 这也是所有人忽略的一个问题。“谋杀”与“刺杀”最大的不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凶手是谁,不希望人们关注此事。而从谋杀日期上看,刚好设定在英国公使与总 督会面的前夜,这从策划者的角度来说,是希望此案能够引起某种重视以及外交摩擦,从而引爆一些什么东西。如果策划者是总督夫人,那么她是否太恨自己的丈 夫,并且也太急于暴露自己?而这位夫人实际上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这样的设计显然不是出于她的思维。 华生:所以他们说夫人有精神障碍,你知道,她确实在服药。 福尔摩斯: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夫人是否想要绅士的命。如果确实出于某种隐秘的原因,绅士成为了夫人的一个障碍,她必须除掉他,她会怎么做? 华生:杀掉一个在中国混迹的英国人,并非难事,作为夫人她有一位警督好友,并且精通各种先进的刑侦手段和广泛的黑白人脉。他们完全可以隐蔽的,干脆的完结此事,而不用由夫人亲自动手,并且在总督辖内,在英国公使眼皮底下,冒这么大的风险。 福尔摩斯:正是,所以可见这个“谋杀案”根本就是冲着总督而来。夫人只是被挟裹进去的陪葬品,或者说设计者可能认为如果将夫人置之事外,将会给设计者带来巨大的威胁,因为夫人是一位不寻常的律师,如果有人陷害她的丈夫,她会给他们强烈的反击。 华生:所以他们暂时放过了他们的儿子,因为他还没有成为一个成熟的对手。但是仍然不忘给他一个操弄“商业回扣”的说辞,并且大肆传言他是个花花公子。 福尔摩斯: 我们再回到案发现场,绅士应夫人邀请来到总督辖地,正好在英国公使来访的时间,如果真的是夫人的安排,表明随后他们可能会有个私下的聚会,无论官场或生意 场都需要这样的社交活动,所以夫人更不可能在此时杀他,那么他的死亡,确实是一个不正常的事情。即便是绅士喝醉导致的心脏病突发,也不正常,因为英国公使 的来访必须让他们保持一种克制的情绪,为随后可能举办的任何活动和会面。所以绅士的突然死亡,在一个敏感的时间和地点,无论因为什么,都十分可疑。 华生:他们说夫人在夜间去了绅士的房间,随从在门外侍候,等夫人把绅士灌醉之后,被夫人叫进去,两人一起把绅士从卫生间抬到床上,夫人在绅士要水喝的时候,把氰化物药水用早已准备好的酱油壶给绅士灌了进去。 福尔摩斯: 这是个非常荒唐的画面,华生。夫人为什么不用注射器或者香水瓶这一类带喷嘴可以迅速喷出水流的工具?氰化物接触到人的口腔黏膜后会立即使人中毒,如果她蓄 意杀人就应该选择能够准确喷出水流的工具,而不是酱油壶这类没有力量和准头的东西。并且作为夫人而不是厨娘,酱油壶也不是她经常想到的东西,而香水瓶或注 射器才是她常用到的物品。她一直在生病不是么? 华生:并且如果真的把毒药灌进去后,绅士就会立即 死亡,并出现一些狰狞骇人的表现,而这些都未能让夫人和随从感到不适,仿佛他们是老练的杀手。在灌药之后还细心的布置毒品伪造现场,又显示出他们不知道吸 毒过量而死与氰化物中毒根本不同。还有在从容离开时,夫人还对服务生说绅士喝醉了,需要休息,表示她根本不介意人们知道她来过这里。但是在警督的供词中又 说为了掩盖夫人的罪行,他把夫人去过绅士房间的录像给夫人销毁。那么那个跟夫人打过招呼的服务生呢? 福尔摩斯: 哈,是啊,华生,我很好奇为什么在对警督审判时,那个服务生没有出场,既然录像被销毁了,这位服务生就成了关键的人证,严肃的法庭又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证 人,难道服务生也有深不可测的背景?所以如果他们找不到这位服务生或者其他目击证人,怎能证明夫人当夜去过酒店?仅凭那个警督偷偷录下的夫人谈话么?当然 他们还提到一些杯子上的指纹,但是最关键的是时间点无法确定。所以可以推断夫人可能去过绅士的房间,但不是在他们所说的那个时间。 华生:夫人去过之后还有其他人去了对么?那个窗台上的脚印? 福尔摩斯: 夫人去过,但是并没有把绅士喝醉,夫人走后,绅士还进出过房间或者有其他人来过,不然酒店的录像不能莫名其妙的被销毁而没有备份,而服务生也失了踪。所以 我们可以猜想是窗台进来的不速之客在绅士身上动了手脚,由于当时现场的死亡记录没有显示任何死者不正常的表现,姑且我们理解为绅士确实死于突发心脏病而导 致的窒息。但是正如法医指出的,颈后垫一个软垫也会导致窒息,所以从窗台进来的人是来抬高那个软垫的么?没那么简单,这位真正的凶手,用的不是普通的氰化物之类的毒 药,而是更为隐蔽的东西,比如重金属,或者是乙醚之类令人产生酒醉昏迷状态的东西,使绅士真正的不省人事,然后抬高他颈后的软垫,使他窒息而死。 华生:因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绅士的遗体看起来并无吓人的氰化物中毒的尸斑,绅士的遗孀和家属都认同他死于心脏病的解释,因为看起来确实没有太多异象,并且她们并不知道窗台上的脚印。 福尔摩斯:并且夫人还接待了绅士的遗孀,表达了自责和哀痛,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如果夫人有精神障碍,怎么能在杀人和安抚时都做得恰如其分呢? 华生:最难以理解的是警督的举动,歇洛克,他的角色转变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似乎他是个藏在总督一家身边的卧底。 福尔摩斯:这个人的举动是有些不可思议。我们讨论过夫人不可能策划这个离奇的谋杀案,那么是谁呢?很多人指出是警督在策划,如果真是这样,以警督的专业水 平来说,策划的又太粗糙了。比如说阳台上的脚印,为什么不清理干净呢?还有既然第一时间偷录夫人的谈话想保留罪证,为什么却把所谓的监控录像销毁了呢?并 且还有那些“心血”,是最没有说服力的证据,因为没法证明不是后被毒药污染的,而尸体的照片以及病理组织标本,这些直接的证据却一样也没有。 华生:可以理解为警督在最初是想包庇夫人,而后来反悔了,导致证据丢失么? 福尔摩斯: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绅士的死亡是不正常的事件,如果有策划者,一开始就有,而不是后来所谓的合谋者反目。所以策划者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初衷,如 果要留存证据也会从事情发生时就收集,而不是事后找证据。并且从第一时间偷录夫人谈话的行为上已经显示了收集证据的决心,那么为什么不收集齐全呢,并且遗 漏的反而是最重要的证据。 华生:我不理解法官们是如何看待此案的,没有直接的物证,也没有相应的证人,只有几个认罪的人之间彼此的揭发和悔悟,以及一份容易伪造的并且是偷偷录下的录音带,似乎法官和罪犯们把法庭当成了话剧舞台,但是观众们大多都不满意。 福尔摩斯:我们再谈谈此案的导火索,也就是警督突然去美领馆要求政治避难。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向总督说出夫人涉嫌谋杀而被打并受到调查的压力,如果真是 这样,警督应该去英国领馆阐明事态而不是美国,有人会说因为美国比较能够影响政府内阁,从而可以真正制服总督。那么还是没法解释为什么他一定要“叛逃”, 要知道美国人不是上帝,在没有事先接触的情况下,不可能给人办理“政治避难”,如果他想求助美国的影响力完全可以把消息透露给他们,而不是鲁莽的闯进去, 给自己安上一个“叛国者”的罪名。 华生:难道是警督慌不择路么?还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福尔摩斯:我倾向于后者,警督从总督的得力助手变成一个“叛国者”,我们暂不能了解他的想法。但是就法庭展示的证据来看,可以肯定的是他也不是谋杀案的策划者,而只是一个牺牲品,跟夫人一样。 华生:官方说警督进入美领馆后先交谈了一些公务,然后才要求的政治避难,对此我觉得有些可笑,既然目的是要求政治避难,那么前面那些“公务”不是令人讨厌的废话么?一个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选择“政治避难”的人还有什么“公务”可谈呢? 福尔摩斯:哈哈,华生,以你的个性,断然不会有心情谈“公务”。不过我倒认为警督确实是去美领馆谈“公务”,而不是什么“避难”。美国人已表示事先有约证明是公务,如果警督事先联系是为了“政治避难”事宜,则可以先知道可行与否,更不必当一个可耻的“叛国者”。 华生:难道是警督中了什么圈套?歇洛克,你知道自从警督受审认罪后,很多人都表达了对他的不满,还有很多绯闻也将他描述成一个道德败类。 福尔摩斯:但是据我所知他的许多同行对他还是非常敬重,作为局外人很难了解其中的细节,但是要知道警督不仅只是一名警督,很多时候他充当着总督的左右手的角色,在一些政治表达上充分显示了他和总督高度一致的倾向,使人不得不猜测在警督任期结束后,他的去向。 华生:我猜你想说的意思是警督未来的发展空间,才是他离奇行径的深层原因,是这样么? 福尔摩斯:对,尽管我还猜测不出警督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走进美领馆的,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和当时国家政权的未来元首出访美国有关。你知道这位新元首一直对美国有一种强硬的态度,和现任有所不同。 华生:我已经在想象美国人是如何炮制这一切的了,但是仅仅靠美国人自己能够成功么? 福尔摩斯:当然不能,美国人是通过他的重要盟友来操控一切的,你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华生:是的,我知道,但是又怎样解释警督和夫人的认罪呢? 福尔摩斯:方法很多,比如药物控制。还有另一种可能,隐忍,替身。 华生:等待新的机会?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福尔摩斯:我曾非常担心他们又中了圈套,以隐忍来换取总督的平安,其结果反而是给了对手更多罢免总督的理由。但是目前看来,博弈似乎进入到了一种有趣的状态,高高在上的人似乎骑虎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