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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總被無情惱(86) – 土豆絲啊土豆絲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 美麗就醒了。 昨天從飯店回來, 衣服未換, 一直與張家人聊天, 直至傍晚時分送走了立行兩口子, 回到房間後又與張立衡嘔氣各自躺着, 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 美麗想起昨晚臉未洗, 牙未刷, 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美麗的習慣是無論多晚, 多累, 都得洗臉刷牙才能上床。這個習慣是十二歲從姥姥家回到父母家以後, 每天晚上被母親罵出來的。 昨晚這種情況是十二歲以後的破天荒第一次。 美麗看看外面, 天色已經發白, 再一看手錶, 已經五點半了,
就想起來出去刷牙洗漱。 扭頭一看張立衡還在身旁呼呼地睡着, 也還是穿着昨天的襯衫和長褲, 自然是記起了昨夜的爭執, 便氣不打一處來,
忍不住就狠狠地推了張立衡一把, 也想把他叫醒。怎奈張立衡實在是太累了, 咕喃了一聲, 翻了一個身, 接着又呼呼大睡。 美麗一看張立衡睡得很沉, 就用兩隻手開始推揉張立衡的後背,
張立衡還是繼續沉睡。 美麗就契而不舍地一直推他, 期間美麗聽到立娟在葡萄架下面的水龍頭上洗漱, 然後開大門出去的聲音,
她知道立娟去上早班了。立娟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 又死活不想再繼續復讀, 於是就在鎮子上的一家鄉鎮企業里當工人, 三班倒,
這個星期輪到上早班。 美麗一直推揉了大約二十分鐘, 在立娟出門後不久, 張立衡終於被美麗推醒了。那時差不多已經六點多了,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睡了差不多十個小時的張立衡, 一睜開眼睛, 就看見美麗穿戴整齊地坐在床上瞪着自己, 便懵懂地問: “ 這麼早,你起來幹什麼?” 美麗沒好氣地說: “ 難道你什麼都忘了嗎?” “什麼叫什麼都忘了。” 張立衡被美麗莫名其妙的問話搞得更加懵懂了。 “就是你說立娟是小孩子, 我說二十歲就不是小孩子了。” 美麗咬住不放。 “哎呀, 你這個人還真是死磕, 好好好, 你說不是就不是, 行了吧?” 張立衡有些無可奈何又覺得好笑。 美麗笑了,她終於說服了張立衡, 承認自己是對的。於是便想下床到院子裡去刷牙洗漱。 張立衡一看美麗要走, 昨晚足足的睡了十幾個小時, 此時精神頭正好, 就一把拉過美麗來, 說: “ 走什麼走。” 就開始又啃又咬地親吻起來。 美麗嘴裡嘟喃着: “一會兒你媽又該說我起的晚了。” “管她說什麼呢。” 張立衡已經顧不上其他了, 三下五除二地脫光自己, 又急切地把美麗的衣服扒掉, 與美麗在曙光未升起的清晨里親熱起來。 就在一對新人熱情如火的纏綿中, 張立衡的母親出了北屋,準備去廚房做早飯。 就在她下了北屋的台階, 穿過葡萄架往南面的廚房走去時, 側臉瞥了一眼西屋的窗子, 只見窗簾依舊緊緊地掛着, 想必是還沒有起床。 美麗聽見婆婆在外面走動的聲音, 小聲說了句: “你媽起來了。” 張立衡用嘴堵住了美麗的嘴,
現在他是什麼也顧不得了。不管不顧地在美麗的身上發泄着急需噴發的欲望。 同樣沉醉於男歡女愛中的美麗, 心理還是掠過了一絲不安,
雖然她的嘴很硬,喜歡在嘴頭上占個上風。 但是其實她的心裡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和眼光。說到底, 美麗心思的最深處還是希望給婆婆留下好印象。 當聽到婆婆走進南屋的廚房時, 美麗有了一霎那的分心和走神,也就不似剛開始那麼的火熱與激情, 當張立衡最後癱軟在美麗的身上時, 美麗馬上推開他說: “我先要起來啦, 不然你媽又要說我了。” 張立衡感到有一絲絲的掃興,從美麗身上滑下來,躺到床的另一側。 閉上眼睛, 氣喘噓噓地說: “老太太就是那麼一說, 你當什麼真呢!” 美麗重新穿好衣服, 出了門,走到葡萄架下的水龍頭邊, 刷牙洗臉, 又返回西屋抹上擦臉油。就走到廚房, 說: “ 媽, 早, 我幫你做什麼吧!” “哦, 美麗, 醒了。早飯簡單, 我已經把稀飯熬上了, 稀飯快熬好時把饅頭放進籠屜里熱一下就可以了。 你先洗幾個土豆, 幾條黃瓜, 然後切成絲, 我們涼拌一個黃瓜絲, 再炒一個土豆絲。昨天晚上都沒有吃晚飯, 估計都餓了。” 張母說。 於是, 美麗就把黃瓜和土豆放進一個盆里, 走到葡萄架下的水籠頭下洗着。 當美麗洗好, 準備返回廚房時, 張立衡也正好從西屋出來, 拿着牙缸和毛巾準備洗漱。 看見美麗拿着菜盆正要離開, 就笑着說: “ 新媳婦要開始做第一頓飯了。” 美麗說: “我不會炒菜, 只負責洗和切。”說着就走進了廚房。 美麗的話被張母聽見了,就說: “ 美麗, 原來你不會炒菜呀? 以前在家裡不做嗎?” “讀大學前不做, 上了大學後, 寒暑假做, 主要是買菜和洗菜, 也炒過菜, 後來我媽嫌我做的不好, 就不用我做了。除非她特別忙, 才讓我做。” 美麗理直氣壯地回答。 “那怎麼能行, 現在結婚了就一定要學會做飯。總不能叫一個大男人下廚房的。正好, 最近這段時間, 我可以教你。” 張母說。 聽見張母如此說, 美麗的心裡就有些不受用,什麼叫大男人不能下廚房,
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男尊女卑的, 真的是農民意識,封建思想。 美麗是一個臉上藏不住事情喜怒形於色的人, 只要心裡一不開心,
臉上一定會表現出來的。此時的美麗又開始撅着嘴, 臉上兩側的肉塌垃了下來, 反正就是一副你欠我錢的要債表情。 因為美麗低着頭切菜, 所以張母並沒有注意到她生氣的表情, 只顧自己一個人嘮嘮叨叨地說: “ 一個女人呀, 就是家裡的一個晴雨表, 你飯做的好了, 男人和孩子就又健康又開心,你勤快了,家裡就又乾淨又利落, 男人和孩子就活得舒坦.......” 張母一邊說, 一邊把饅頭放進屜里。然後就過來看看美麗的菜切好了沒有, 這一看不打緊, 只見美麗切的黃瓜絲和土豆絲那哪叫絲啊, 簡直就是杆啊, 黃瓜還算了, 反正涼拌也不能太細, 可是這土豆絲這麼粗, 怎麼能爆炒熟呢, 必須得燉才可以熟啊。 但是第一天也不好說什麼, 就說: “這個土豆恐怕很難炒熟, 留下來中午燉菜吃吧, 你再去洗幾個, 我教你怎麼切土豆絲。” 美麗一聽這話, 肯定是嫌自己切的粗呀! 記得上大學後回家第一次炒菜就是土豆絲,
母親也是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 什麼笨呀, 蠢呀, 什麼也做不好呀, 一出手就看出來, 什麼也比茉莉慢一拍呀,
反正諸如此類的話一筐又一筐的從母親的口裡噴出來, 把自己罵得一無是處。當初母親越罵美麗就越緊張, 以至於有一次為了切細, 還把手指頭切破了,
傷口還很深, 一個多星期才癒合。 後來母親氣的罵: “再也不用你切土豆絲了, 天生一個粗魯人, 手比別人的腳也笨, 做不了細活, 只能幹粗笨活。” 美麗就拿了幾個土豆, 又出去洗好, 回到廚房。 張母說: “你看, 要想把土豆切細, 就要這樣。” 邊說邊比劃着切了一些。 然後就讓美麗試一下, 美麗一把拿過菜刀, 就開始切。 一看美麗大刀闊斧的架式, 嚇得張母叫了起來: “不能這樣的, 要把手指頭彎進裡面,這樣才不會把指頭切破。” 但是無論張母怎麼教,美麗怎麼練, 總是給人一種耍大刀的氣勢, 要麼就是很粗, 要麼就是切手指頭的苗頭。 幾次嘗試後, 張母放棄了, 就說: “ 我來切吧,以後慢慢練吧。” 正在這時候, 張立衡走了進來, 說: “怎麼回事兒,還沒有做好, 餓死了。兩個人比平時一個人還要慢。” “馬上就好了, 立衡, 先把黃瓜和饅頭端出去, 美麗給每人舀碗稀飯, 我的土豆絲馬上就好。” 張母一邊指揮着兒子媳婦, 一邊麻利的炒菜。 這時候, 出門鍛煉的張父也回來了, 一家四口人圍在小石桌旁開始吃早飯。 陽光透過葡萄架灑下斑駁的光線, 清晨的涼風席席吹拂。 張母炒得土豆絲確實好吃, 又爽又脆。 張立衡邊吃邊說: “ 媽, 你這土豆絲堪稱一絕, 在哪哪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土豆絲。” 然後轉過頭, 又對美麗說: “ 這是我媽的絕活, 你一定要學會, 我最愛吃的。” 說完就夾了一大筷子的土豆絲放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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