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着解放军军装的青年正从一所军校大门出来,过铁道口拐弯向我熟悉的小车站走去。大门旁有几个好事的外国记者拿着话筒在报道:“干部,干部,干部”,“干部,干部,干部”。我心里纳闷,今天的记者怎么车轱辘话不停地说呢?想着想着我就梦醒了,看表早上五点整。原来,窗外林子里一只乌鸦在“嘎,嘎,嘎”, “嘎,嘎,嘎”地叫。梦有时编织得很巧,有些神秘。 买房搬到这里住,已经十年了。房子跟两条交叉的国道都有一段距离,背靠一座有百年历史的神庙,神庙隐蔽在古松翠竹,还有楠木桧木等名贵树种的林子里。这里是一块城市里难找的清静地界。神庙不同于寺院,它供神,实际是街道搞活动的场地。而寺院的后院都是墓地。人们一般忌讳墓地,选住房都敬而远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座林子里乌鸦特别多。我住在这里也习惯了它们气贯长虹的叫声,充耳不闻。顶多就是做个梦,早上本来也该醒了。 文革中上小学,知道以前的语文课本里有《乌鸦喝水》的故事。乌鸦为了喝到瓶底的水,往瓶里衔石头。直到水位升起,终于靠动脑而喝到了水。在当时这种文章缺乏政治意义被砍掉了,加之以《草原英雄小姐妹》之类的鼓动文章。现在回想起来,《乌鸦喝水》到是一篇不错的课文。那时候,经常能看到高高的树上有一两个喜鹊窝。喜鹊的到来自然代表着好运气。在孩子的心目中,和喜鹊相比乌鸦是群大坏蛋。大学期间,常和人一起到郊外跑步。刚施肥的菜地里,有很多乌鸦来觅食。不知是谁一块石头扔去,惊飞了一群乌鸦。还说乌鸦到了四道口站台就是“烧鸡”。对于野鸟,人们是杀无赦。 外国有人拍过动物纪录片,一只乌鸦把核桃衔到公路上,等汽车压碎核桃,它再去吃核桃仁。一座小学发生了事件。孩子们洗手的肥皂经常被偷,而肥皂是放在尼龙网里绑在水龙头上的。后来通过防盗录像才解决事件。原来乌鸦爱吃肥皂,是它们干的。在东京打鸟是犯条律的。所以乌鸦有恃无恐,大肆破坏垃圾袋,吃得又肥又大,声如洪钟。而且子孙数量越来越多。我经常在三米开外观察乌鸦。它不怕人,通体肥硕乌黑,两眼炯炯有神,跟小型狗一样大。天热张着大嘴出气。你进一步它双腿同时后跳一步。你退一步它又进一步跟过来。眼睛盯住我手里的白塑料袋。其他的鸟主要是鸽子和麻雀。在这片林子里乌鸦是老大,过着没有天敌的舒服生活。 天下乌鸦一般黑,绿林独大别样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