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

黃金周妻子回國，我的作息也起了變化。每天看孩子的課程表，起早給做飯，臨出門叮囑帶好鑰匙，下班趕緊往回跑。星期天女兒又通知我，一位同學今天要來家裡住一晚，明天還要一起玩一天。我才想起一兩個月前女兒曾上附近同學家又吃又住，還帶回一些水果和有泥巴的蔬菜。那時都是跟她媽媽商量的，我沒上心。小客人要來，我總得做些準備。女兒說買啥就買啥。最先想到的是1.5升的可口可樂和油炸的和果子小吃。這些“垃圾”食品，平時妻子是限制的，但是孩子們是很喜歡的。其他如被褥，食材和洗澡間等都是現成的。下午我蒸一鍋米飯，剩下就讓她們倆小孩自助了。

小同學按時到來，進門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就高興地玩了起來，小孩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為了讓孩子們更自由一些，我出門轉轉順便買買菜。一小時後，等我回來時，家裡已經鋪開了陣式。女兒正在廚房切菜，號稱今晚要吃咖喱飯。肉末，土豆，洋蔥還有小菘菜擺了一灘。同學則在餵家裡的兩隻鵪鶉。據說她家的金魚最近都死了，特喜歡小動物。封塵已久的矮腿桌子搬了出來放在塌塌米上。不長的時間裡1.5升的可口可樂已經喝乾，倆個“苦孩子”剛下樓又買了一瓶雜牌便宜的可樂，今天要一醉方休過足癮。用過的紙巾，包裝袋和作業本已堆滿小桌。再給孩子們洗上一盆草莓，我就去小屋上網，等着吃她們做的咖喱飯了。晚飯還真好吃。沒有找到胡蘿蔔就隨手在咖喱里加些小菘菜，營養豐富，歪打正着。孩子愛做飯也會做飯，學校有家庭課，平時教學生做料理和小點心。晚飯後，先看電視，後放一大盆熱水泡澡。再在被窩裡就着小桌子看書寫作業。直到深夜11點半才關燈睡覺。

第二天早上，孩子們要睡夠遲遲不起。我拿出三切厚厚的馬哈魚，這是從智利進來的魚，最近迴避吃日本近海魚。紅紅的魚肉自帶鹹味，放少許水加熱就好，不用擱任何佐料。早餐是米飯泡類似肉鬆樣的茶漬。加上馬哈魚，簡單美味。第二天的主題是陽台種花。因家裡留有苦瓜和牽牛花的種子。這下我就不能自在上網了。一會兒要查怎麼泡種，一會兒要查怎麼育苗。孩子們急性子恨不能一天就種出瓜來。按照網上講，把瓜子嘴部削掉利於出芽，溫水泡種發芽快。於是她們就忙用指甲刀剪瓜子。這裡正想看看博客，那裡突然跑來擔心地問：剛用熱水燙了苦瓜子，會不會不發芽啦？我一聽這不是二十一世紀版的拔苗助長嘛！最後一致認為到花店直接買瓜秧種為好。我陪女兒去買花盆土肥，小同學回家拿些多餘的土來，在城市裡住樓房土都要買的，地就更不敢想啦。從花店回來的路上，孩子教我說：橋頭水泥做的大傢伙叫花壇，我們買的這長方形容器叫Plant,圓的像大碗樣的叫花缽。你不能什麼都叫花盆。小時候抱着這孩子，她小腳蹬在我皮帶上，記憶猶新。不知何時她也教育起自己來了。我突然意識到十四五歲的孩子已不可小瞧。無論在知識還是友情方面，女兒都在成長。

一日，跟在馬來西亞的日本人同事聊電話，說到躲地震想去馬來西亞。她馬上說你孩子不一定樂意，因為這麼大孩子最重友情。她說的對。回想起自己上初中時的情景，毛主席逝世時同學的爸爸也去世。我們全班把主席的花圈送到同學的家裡。這也是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