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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媽媽(二十二)傷痛心靈的港灣 2008-01-09 郭建光 中國青年報
   

   女兒辭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柯斌不時被“活着的意義”所困擾。
  
   2001年春天,與白血病抗爭了4年的女兒,在她懷裡閉上了眼睛。她的腦子“嗡”地一下子空了。回過神來後,她緊緊抱住女兒,一遍一遍呼喚她的名字,親吻她的臉頰,但女兒再也未能睜開眼睛。那一年,柯斌51歲,女兒20歲。
  
   這位當年插隊江西的上海知青,原本對未來存有許多美好的構想。比如,她希望女兒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以竟她因耽擱而未能實現的理想;比如她希望女兒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日子過得開開心心、熱熱鬧鬧。但這些理想,都隨着女兒的離世而破滅。
  
   女兒離去最初的那些日子裡,柯斌經常幾天不梳頭不洗臉。她時而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對別人的勸慰置若罔聞;時而又對前來勸慰的人喋喋不休,抓住不放。她的情緒總是反覆無常,忽而雷霆震怒,忽而又放聲慟哭。在街坊鄰居眼裡,原先那個性格開朗、衣着講究的母親形象再也看不見了。一些人私下甚至稱她“祥林嫂”,遠遠看見她就躲着走。但柯斌並不在意,她的生活只剩下回憶。她甚至“盼望死神早一些光臨”。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笑容才又回到了柯斌的臉上。她重新開始精心地打扮自己,該玩就玩,該唱就唱。
  
   “女兒肯定是希望我快樂的。”柯斌說着,揚手整理了一下頭髮,脆生生地笑了。她的玫瑰紅外套、橘紅色圍巾,以及淺栗色BoBo髮型,讓她重新煥發了往日的光采。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了“星星港”。
  
   這些爸爸媽媽的世界只有灰黑白
  
   柯斌這樣形容自己那段噩夢般的日子:白天,要麼盯着女兒的遺物發呆,要麼坐到女兒墓地講述周圍發生的一切;夜晚則躲進黑暗的房間,回憶女兒活着時的每一個細節。
  
   其實柯斌所經歷的痛楚,每一個失去愛子的父母都曾經歷過。臖臖媽媽便是其中的一個。
  
   當女兒被歹徒勒死在床上後,她從此一蹶不振,臥床不起,不藉助藥物便無法入眠,身體迅速消瘦。有時,她會魂不守舍地走上街頭,在車流人流中尋找女兒,每看到一個像女兒的背影,便會追上去呼喚女兒的名字,有幾次,差點被飛馳的汽車撞着。為此,她的丈夫一刻也不敢離開,時刻守在家中。
  
   她避而不見那些探望她的人,更不願見到有人領着孩子到她家。為了減輕妻子的傷痛,臖臖爸爸低價賣掉了市區的新房,搬到沒有熟人的郊區。他們將女兒的遺物存放在別處,斷絕了與過去所有的聯繫。但即便如此,有時一個不經意的信息,仍能勾起這位母親對女兒不絕的思念。
  
   “有一天,我聽到有人叫了聲‘媽咪’,和我女兒叫得一模一樣。我一聽就傻了,想再聽一遍,就沒答應,可惜再也沒有聽到。”臖臖媽媽至今說起來還在不住嘆息,“我好後悔呀,要是當時答應一下就好了。”
  
   “我現在也好後悔呀!”在一旁忙活兒的趙女士聽臖臖媽媽說起女兒,放下手中的活兒,接過話茬兒說,“以前我們想着女兒以後的日子長着呢,就想省錢給她將來創造一個好條件,捨不得讓她吃讓她穿。現在女兒走了,什麼也享受不到了。真是好後悔呀!”
  
   說着,趙女士的眼淚就掉了下來。臖臖媽媽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輕拍着她的肩。
  
   趙女士女兒是2004年因病離世的。“女兒問我,媽媽,我會死嗎?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女士抽泣着說。
  
   女兒走了,她與先生均辭掉工作,倆人“你看我,我看你,整日以淚洗面,一句話也不說”。哭累了,就打開電視,也不看,只為聽個響。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從來沒感覺到餓”。
  
   有一次,趙女士到女兒生前治病的醫院買安眠藥,看到醫生,就想起了女兒,眼淚止也止不住。她上前告訴醫生:“我的女兒就是在這個醫院死掉的。”醫生一時語塞,脫口道:“我老媽也走了,一樣的傷心。”她一下失去了控制,拍着桌子大喊:“你再說一遍,我就和你不客氣。你老媽七八十歲了,我女兒才23歲,能比嗎?”
  
   有關數據表明,僅上海,每天就有16~18個年輕人或幼童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亡。這意味着上海每年便會新增6000多個喪失子女的家庭。如果按此比例推算,全國每年喪失子女的家庭便會數十倍地增加。
  
   在獨生子女政策早已成為國策的今天,一旦喪失子女,對一個家庭的災難不言而喻。
  
   福壽園(上海)公司常務副總經理伊華上小學的女兒曾有一次陪着媽媽和這個群體一起活動。她的熱情善良贏得了不少家長的喜愛,有人甚至認她為乾女兒。於是,每逢節假日,這個孩子便會給這些“乾爹乾媽”發短信問候。
  
   回到家後,她女兒對她說:“媽媽,這些爸爸媽媽的生活太消極了。”後來她在作文中寫道:“這些爸爸媽媽的世界只有灰黑白,但世界是多彩的。祝願他們早日能從灰暗的世界裡走出來。”
  
   終於,上海有了一個“星星港”。
  
   大家戀戀不捨,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星星港’,一個多麼溫馨的地方!湛藍的夜空,美麗的星星在璀璨,那是我們的小天使明亮的眼睛在閃爍,那是我們的孩子在跟爸爸媽媽說話;寧靜的港灣,我們相依相守仰望星空,淚水和微笑同品,理解和勸慰交織,回憶和思念似陣陣海浪拍打心間……有了這樣一個港灣,有了命運與共的兄弟姐妹,波濤洶湧的大海不再使我們絕望,莫測的命運仿佛也不復可怕。”“星星港”網站上這樣寫道。
  
   為什麼叫“星星港”?柯斌解釋道:“有一個美麗的傳說,人間每失去一個孩子,天上就會多一顆美麗的星星。孩子是天上的星星,‘星星港’是父母的港灣。”
  
   有一天,仍在痛楚中的柯斌接到上海福壽園工作人員呂女士的電話。電話中,呂女士告訴她,福壽園客戶中有一位孩子早逝的母親王子美,希望陵園邀請幾位命運相同的家長走出來,互相認識一下。
  
   這一提議正合柯斌的心意,她立刻答應了。
  
   以前到墓地“探望”女兒時,柯斌也經常能碰見為孩子掃墓的家長。有時他們還會搭個話,互相訴說一下彼此的痛楚。如此一來二去,柯斌認識了其中不少人。因為同樣的遭遇,使得他們在一起,彼此更容易得到理解和寬慰。為此,柯斌去女兒墓地比以往更勤了。
  
   另外幾戶隨機選定的家庭也沒有拒絕呂女士的電話邀請。2003年7月23日,10個家庭走在了一起。
  
   他們在借用的會場中互相傾訴,直到晚上7時會場關門。接着,他們又把傾訴的場地轉移到了一家飯店。飯店打烊後,他們又相互送到車站。
  
   “大家戀戀不捨,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總有說不完的話。”呂女士回憶道。
  
   已是深夜,在車站分手時,大家約定今後每月見一次面。
  
   一個團隊就這樣誕生了。
  
   以後,有人提議給這個團隊起個正式名稱。在五六個備選名稱中,大家一致選擇了“星星港”,並把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即2003年7月23日,作為這個團隊的創建日期。柯斌被推選為“星星港”的理事。
  
   接下來的每個月,這10個家庭都會選擇一天聚在一起。臨近新年,他們還約定到醫院看望生病的孩子,到養老院、福利院看望孤寡老人和殘疾孩子,並與他們一起開展娛樂活動。
  
   有一年新春,他們到福利院開展“抱抱孤兒”的活動,柯斌對孩子們介紹“我是清清媽媽”,一個孩子誤以為是“親親媽媽”,跑上前親了柯斌一口,柯斌頓時產生了一種“久違了的幸福和溫暖”。她隨即抱起孩子親了一口。孩子笑了。
  
   “看到孩子的笑臉,我很快樂。”柯斌興奮地說。這雖然會讓她想起女兒,讓她感到“徹骨的痛”,但也讓她對“活着的意義”有了更深的認識。
  
   在一次次相聚和傾訴中,這個團體逐漸少了哭聲,多了笑聲。
  
   福壽園自始至終關注着這個團隊,從她起步之初便傾全力支持她的成長。2005年,福壽園一次性撥出公益基金100萬元和價值100萬元的實物,在上海市慈善基金會旗下啟動了“星星港”專項基金。
  
   “我們陵園既然給了這些孩子們美麗的歸宿,就要用更加人性化的服務,去溫暖這些父母蒼涼的心靈。”福壽園副總伊華說。
  
   應“星星港”家長的要求,福壽園還為孩子們建起了紀念館。紀念館內一片海藍色,展示櫃裡擺滿了孩子們的紀念品:舵輪、救生圈、欄杆,藍色地毯、海鷗和星星……這裡像一個寧靜的港灣,孩子們時刻準備遠航。
  
   在福壽園的支持下,“星星港”的團隊日益壯大,到眼下,已有250多個家庭加入了“星星港”。他們的活動引起了社會極大的關注。
  
   前年中秋節,部分“星星港”成員租了兩輛車到浙江“農家樂”團聚過節。出行前大家約定,不對外透露身份,即使對司機也保密。一位司機大概覺察到某種異樣,吃飯時,他突然說,聽說上海有一個“星星港”,那裡的人吃住都在一塊,和一家子一樣。
  
   聽司機這麼說,大家忍不住偷偷笑了。有人打趣地回應:“你說得不對,他們不是同吃同住吧?”
  
   “不,就是同吃同住。”司機認真地說。
  
   我們也在找父母,也在找精神依靠
  
   冬日的太陽透過樹葉,溫暖地撒在上海市閘北區保德路1316弄66號甲這一獨棟建築上,勾勒出一幅南國冬日暖意圖。這裡就是上海“星星港”關愛服務中心所在地。
  
   早晨9時許,身穿紅色皮衣的珺珺媽媽趕到這裡值班——“星星港”目前沒有專職工作人員,所有來此值班的人都是志願者——為此,她須在早晨7時前出門。不一會兒,前來陪伴她的趙女士也出現了,手中提着香蕉、橘子、柚子、瓜子等零食。
  
   珺珺媽媽在查看前一天記錄時,趙女士則忙着收拾辦公室,拖地、擦灰,燒水。一切收拾停當,她們就坐下來聊天,吃零食,時而發出“咯咯”的笑聲。
  
   中午時分,趙女士的丈夫帶來了水餃和餛飩,有素餡,有肉餡。趙女士到微波爐熱了午飯,大家趁熱吃了起來,趙女士的丈夫則在一旁微笑着看大家吃。飯畢,臖臖媽媽不住地贊好,並搶着刷飯盒。
  
   “午飯大都是別人送來的。”珺珺媽媽笑着說。
  
   等趙女士丈夫出門,珺珺媽媽手捧話筒,深情地唱起《久別的人》,趙女士則坐在一旁聽她唱,時而還點評一兩句。說到高興處,倆人笑得合不攏嘴。
  
   “以前我已經不會笑了,笑了就覺得對不住女兒。”珺珺媽媽說,“自加入‘星星港’後,我好多了,現在又唱又跳。”
  
   去年初才加入“星星港”的趙女士也表示,自己比來這裡之前好多了。“以前我只要一提到女兒就說不出話了。”她說。
  
   下午3時許,“星星港”的門被推開了,一位女士探進頭,問這裡是不是“星星港”。當聽到肯定的答覆後,她走進房間,一眼就認出了臖臖媽媽,連聲贊她“胖了,膚色也好了”。
  
   “我不敢來,怕大家提傷心事。可是又想知道‘星星港’還在不在,怕沒了寄託。”56歲的來者王女士說。
  
   珺珺媽媽忙請王女士入座,打住了她的話。“我們不提傷心事,不提。”
  
   她們隨便聊了一會兒,不知誰還是說起了孩子,3人一起又默默流了眼淚。
  
   “我們也在找父母,也在找精神依靠。‘星星港’就是我們的依靠。”片刻後王女士含着眼淚笑道。
  
   16時許,趙女士要去參加“星星港”成員組織的另一個活動。她約了第一次見面的王女士,王女士滿口答應,倆人結伴上路了。
  
   眼下的“星星港”,並沒有藉助特別的心理治療手段。儘管他們也在嘗試“哀傷服務”、“精神救援”,但並無更多的經驗可借鑑。他們只是嘗試着由老成員現身說法,與後來者面對面交流。有時他們組織一些旅遊、聚會活動,並成立了一些興趣小組,比如編織、歌舞等,有時還走出去,組織一些公益活動等等。
  
   從這些活動中,有一些父母從最初的喪子傷痛中走了出來。
  
   王女士原本打算出家當尼姑,但加入“星星港”後,她已打消了這個念頭。
  
   曾臥床不起的臖臖媽媽,在去年7月“星星港”4周年慶祝活動中,以一支《鳳凰姑娘》的舞蹈,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66歲的潘女士老來喪子。在兒子離世後,她3個月沒出家門。偶爾下床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身體恢復一些後,她就經常坐車到兒子的墳頭哭。自從去年3月,她參加了一次“星星港”組織的聚會後,沒事的時候,就轉乘兩個多小時的車,從閔行區趕到保德路,陪伴在這裡值班的人。
  
   每當有新人加入,潘女士都會打電話安慰。她還學會了發短信,儘管發一條短信有時需要兩個小時。“苦難使我們走到一起,願這份情伴隨我們度過餘生。祝你們平安健康。”這是她給“星星港”的一個新成員發的一條短信。
  
   潘女士還提議大家以後多串門:每家拿出兩個菜輪流到各家聚餐。這一活動一直持續到今。
  
   “我經常拿拍黃瓜。”潘女士說着大聲笑了起來。
  
   在“星星港”的幫助下,兩位大學生志願者也走進了她的家庭。
  
   正在說話過程中,一位志願者打來電話。潘女士讓她過來,對方還在猶豫。“快點過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潘女士催促道。
  
   不大一會兒工夫,給她打電話的女孩子帶着一名同學來了。她笑嘻嘻地讓她們坐下,並忙着下廚要幫她們煮水餃。
  
   女孩說今晚還有事,打電話本來是要約明晚的事。
  
   “那我把水餃凍起來,明天過來吃啊。”她的聲音中多了一份期待。
  
   你不收下,我們還是兄弟姐妹嗎
  
   “輕輕地捧着你的臉,為你把眼淚擦乾。這顆心永遠屬於你,告訴我不再孤單。我們同歡樂,我們同忍受,我們懷着同樣的期待;我們同風雨,我們共追求,我們珍存一樣的愛。”
  
   幾乎每一個“星星港”人,都會提到這首《讓世界充滿愛》。很多“星星港”人也正是從這首歌中,愛上了“星星港”。
  
   “你到我們家去了嗎?”剛一落座,燕燕媽媽就笑着問記者。她所說的家,就是保德路的“星星港”。
  
   這位曾在內蒙古插隊的天津知青,女兒被試乘試駕的人撞死後,一病不起,至今不能久坐。記者去她家的前幾天,她又病倒了。聽說記者要來,掙扎着起床,特意把房間收拾了一遍,穿上表示“喜慶”的紅毛衣和長褲,頭髮還打了“星星港”姐妹送給她美發用的摩絲,以“良好的精神狀態”接受採訪。
  
   “有人告訴我,在原來的房子裡等上3年,女兒就會回來。”她說,就為了這個“聽起來不可思議”的理由,她在淚水中苦苦等待女兒現身。
  
   女兒3周年忌日後,她決定自殺。在開煤氣時,被驚醒的先生制止。第二天一早,先生不敢出門,怕太太再做傻事。
  
   這時正好“星星港”當地組長一早到燕燕媽媽家回訪。得知事情原委後,組長丟下自己重病的丈夫來照料燕燕媽媽。此後數十天,組長白天就在燕燕媽媽家“上班”,陪她聊天,給她做飯,照料她的飲食起居,晚上等到燕燕爸爸回家才“下班”。如此,直到燕燕媽媽答應不再自殺。
  
   平日裡,組長也不放心她,隔三差五,或逢天氣異常,就會打來電話問候。前些天,“星星港”還為她聯繫了一個募捐的電視節目,希望她參加,以籌款治病。“千萬不要在報道中出現我的名字,‘星星港’的人都會這麼做。”在記者離開燕燕媽媽家時,組長一再叮囑。
  
   “‘星星港’的人這麼關心我,在乎我,我能不感動嗎?”燕燕媽媽平靜地說,“‘星星港’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我也要為她做點事。”
  
   她因病不能久坐,但在採訪過程中,一直在高凳上挺直腰板。“我們這個不幸的大家庭,十有八九不願意揭自己的傷疤。但我除了嘴能說話,別的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我願意接受採訪,讓全社會都來關注我們這個群體。”
  
   事實上,這位重病在身的母親一直在參與“星星港”的活動,她到中學生、大學生中間做演講,以自己痛苦的心路歷程教育青少年珍惜生命。她還堅持在網上“星星港”紀念館留言區發帖,安慰那些痛苦的需要幫助的人。
  
   另一位成員,也感受到了“星星港”兄弟姐妹般的關愛。去年3月,這位成員親屬遭遇重大車禍。當消息傳到“星星港”後,不少人自發聚集到醫院門口,幫她聯繫床位、籌集手術款。
  
   一位單身母親,因孩子看病欠下巨額債務,每天省吃儉用,有時一天只有兩元錢的生活費。但她一次性從退休工資卡中拿出3000元支援遭災的“港友”,僅給自己留下500元生活費,並一再表示“剩下的錢夠用一年”。
  
   “我們這些人,最知道什麼時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什麼時候是錢堆成山都沒有用,大家相互幫助實在不應該見外!”她寬慰這位成員。
  
   趙女士夫婦雙雙下崗,女兒生前治病也掏空了他們的家底。但當他們得知“星星港”那位成員家發生的事情後,馬上打去電話慰問。第二天一早,夫婦倆忙了一上午燒好鴿子湯、油爆蝦,又轉乘了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拎着保溫飯盒出現在醫院。臨走時,她們硬是塞給還是初識的“港友”一個信封。遭到堅拒後,趙女士反問:“你不收下,我們還是兄弟姐妹嗎?”
  
   “星星港”中另一個家庭,兒子離世後,親戚朋友幫忙完畢,父親對一些至親說,他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在百年之後,和兒子葬在一起。誰知他的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就冒了出來:“你們死了我們還管呀?”
  
   “你們不管有人管,我們還有‘星星港’呢。”“星星港”的成員回答。
  
   我們要把對孩子的愛延續到整個社會
  
   女兒辭世很長一段時間後,柯斌終於悟透了活着的意義。在組建“星星港”後,她發現生活的路更加寬廣了。
  
   柯斌女兒在生病的4年間,學會了插花,畫水墨畫。同時,她還鼓勵並幫助病友和她一起學習。插花得獎後,女兒將獎金捐給了比她更需要錢的病友。
  
   從江西到上海給女兒治病的柯斌,無力負擔高昂的治療費用,上海知青在媒體得知這一消息後紛紛慷慨解囊。為此,女兒問媽媽:“我能不能改名叫朱清?”媽媽回答說,可以。就這樣,原名叫朱慧的女兒改名為朱清。在上海話中,朱清和知青的發音相近。
  
   “女兒在點點滴滴中教我學會了感恩。”柯斌說。
  
   在整理女兒遺物時,柯斌發現有200元錢疊得整整齊齊。同時,她還翻出了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給女兒捐款的回執。她突然明白,女兒原想將這200元錢捐給青基會。
  
   於是,女兒下葬後不久,柯斌便和丈夫坐火車從上海到北京,將女兒留下的200元錢捐給了青基會。以後每逢女兒生日,柯斌都會給青基會捐200元錢。
  
   “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做。”柯斌說,“事實上我是在替女兒做事。女兒的愛延伸到哪裡,我的愛就延伸到哪裡。”
  
   朱清生前希望自己能舉辦一次畫展,將展出所得捐給和她同樣患白血病的人,但至死未能如願。後來,柯斌幫助女兒完成了遺願,並將畫展所得的近9萬元,悉數捐給了白血病患者。
  
   一個受捐助的孩子,在拿到捐款後,忽然喊了她一聲“媽媽”。
  
   “我突然明白了,我還有很多孩子,這些孩子需要幫助,需要愛。”柯斌說,“我不能一直消極下去,我要努力賺錢,幫助更多的人。”
  
   自從組建“星星港”後,柯斌發現,這裡不少人和她一樣,都有着類似的想法。他們還認識到,要讓大家重新走向社會,變消極因素為積極力量,僅僅依靠小圈子內的相互安慰是不夠的,必須讓大家走出去,與社會互動,讓大家在得到社會尊重和認可的情況下,重新審視活着的意義。
  
   為此,在“跨越苦難,重塑人生;自助助人,奉獻社會”的理念支撐下,“星星港”成立了6支分工不同的志願者服務隊,分別是“關愛服務隊”、“文藝宣傳隊”、“健康保健隊”、“生活娛樂隊”、“交通安全宣傳隊”和“社會公益隊”。
  
   自2006年起,這個團體還開展了“牽手陽光”活動:與病人牽手、與孤兒牽手、與大牆內的人牽手……
  
   當聽說上海一位普通市民創辦的福利院有困難時,“星星港”的幾位家長便趕到這個專門收養殘疾孤兒的福利院探望。後來他們發起牽手老區孤兒活動,並與這個福利院簽下了助養協議。截至日前,“星星港”已經助養了3個孤兒,每人每年6000元。
  
   他們還走向街頭,向行人宣傳交通安全;走向學校,用自己的切身體驗教育青少年珍惜生命;走向醫院,看望白血病患者;走向敬老院,陪伴老人們度過一天;走向少教所,與這些孩子們一起包餃子……
  
   “雖然你們有巨大的不幸,但你們的生存是有價值的。你們化悲痛為力量,並用這樣的激情去幫助他人,這是一種非常崇高的、非常有意義的行為。你們今天選擇了一條希望的道路,一條光明的道路,一條從小愛走向大愛的道路。我尊敬你們,我感謝你們給我的教育。我們大家都尊敬你們,向你們學習。希望你們永遠地保持下去,希望你們通過時間的流逝,重新得到幸福,大的幸福,人類的幸福。”這是“星星港”3周年活動中,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秦怡說的一段話。
  
   同時,這位著名電影人還自願當起了“星星港”的義工,為這個群體提供心理輔導。
  
   “蕭伯納曾說,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蠟燭,而是一支由我們暫時拿着的火炬。我們一定要把它燃燒得十分光明燦爛,然後交給下一代的人們。現在,孩子們的火炬暫時交給了我們,為了天上的星星,我們也會克服困難,快樂地活下去,把火炬交給需要的人。我們要把對孩子的愛延續到整個社會。”柯斌用唱歌般的語調說。
  
   8008205320)網址:xingxing.netor. com)

靜子:[星星港讓我漂着的心有了駐足的地方]從中青報上看到冰點的文稿,才知曉有這樣一個地方,有如此多與我有一樣悲遇的人們。孩子離開我五年多了,每一天每一刻都浮在腦海里的他,讓我不知該如何面對生活,儘管為了活着的親人們,我還是那樣表面的堅強,我還是表現得樂觀,可心裡的那份對孩子的呼喚從來沒有停止過,向着天空默默地遙望,向着大海無聲的吶喊,可那裡有回音呢,向誰去訴說呢,誰又能理解這痛失愛子的母親所經歷的一切呢,每每想起孩子求助的一幕幕,我的心就在滴血,淚就止不住,心就在空靈中飄泊,星星港,我想駐足,我渴望和大家一起看星星......(2008-1-10 15:52:49)

小嶼媽媽:[我敬仰從苦難中高高飄揚的旗幟]柯老師:
   自從在首頁上看見清清那美麗的面龐,我就關注您,
   自從看見您花十小時敲成的信,我就牽掛您,
   您把自己的痛苦釀成美酒飄香人間,
   您把自己的悲哀化成火焰溫暖弱小.
   一個寶貝兒倒下了,
   您扶持千千萬萬個孩子站起來
   ----我敬仰你
   從苦難中高高飄揚的旗幟.(2008-1-6 1:16:07)

為你加油!為你喝彩!

柯女士,稱職的領導者.祝你身體健康!工作順利!轉摘leguanmama的留言

  一直想認識柯斌這位了不起的母親和女性,卻不知道怎樣尋找.今天無意之中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了您女兒的名字:朱清.於是我走了進來,我看見一個怎樣優秀又美麗的女孩!...我無言...落淚...同時也為孩子有着這樣一位優秀的母親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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