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習總會見香港特首,媒體這樣報道:
“在談話中,習主席引用了唐太宗贈臣子蕭瑀詩中的兩句: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以示對下屬忠誠和能力的肯定。後人有人將“板蕩識誠臣”改為“板蕩識忠臣”,但昨天習主席說的並非“忠臣” 或“誠臣”,似是說“板蕩出英雄”。
蕭瑀何人?蕭瑀的姐夫是隋煬帝,蕭氏自幼以孝聞天下,耿直善學,深通佛理。少為光祿大夫,因為說話太直,忤逆了隋煬帝,後被貶為河池郡守。隋滅唐興,蕭氏以其直名,本朝皇親和前朝國戚故,深得唐高祖李淵的聖意,授光祿大夫,封宋國公。唐太宗李世民時,他的老毛病又犯,直言議事,頂撞朝廷元老大臣,逐漸被淡出權力中心。但李世民念其早年自己羽翼未豐時在高祖李淵面前持平公正為自己直言辯護的舊恩,贈了他兩句詩:“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習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古為今用的精髓,他若直接引用“板蕩出誠臣”,則虛為現代大小元首實為封建君臣之義過於明顯。故而巧化兩字 “誠臣” 為“英雄”,就讓人耳順多了。可是,是不是他心裡是很想用“誠臣”二字呢?從他的鐵腕治國,打虎拍蠅的行跡看,從他去古田,開文藝座談會的路數看,從他高喊“改革” 口號,但遲遲不肯推動政治改革,還政與民的權術看,他是很想用“誠臣“二字的,他雖然才略遠不如毛澤東,但在“為人民服務”的幌子下,當一把現代帝王的心思跟毛澤東並無二致。歷史的車輪滾滾先前, 他登基前,他既趕上了中國那個呼哧呼哧喘氣,開動時候咣噹咣噹顫抖,出站前直着鐵嗓門大吼,需要司煤員不斷揮汗如雨地添煤的老式歷史火車的年代。踐祚後,他又趕上了世界歷史的高鐵和動車的“板蕩歲月”。
雖然,在現實生活里,普通大眾一定是喜歡動車和高鐵的,因為舒適和快捷。 但是,在治國方面,習總就喜歡那種老舊的,呼哧呼哧喘氣,咣噹咣噹顫抖的火車,為什麼?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因為他喜歡聽那個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那聲音讓他覺得力大無比;其次,他喜歡那咣噹咣噹的顫抖,這提醒乘客,是他在開車,你們都給我站穩妥了,別他媽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那麼自在;第三,他更喜歡那列車出站前直着鐵嗓門大吼的氣派,他用它尖利的,劃破長空的吼聲,昭告天下,我習總開的歷史列車出站啦;當然,他最喜歡看到是,司煤員一直揮汗如雨地添煤的鏡頭,
這讓他覺着無比雄壯,歷史火車的爐膛應該是火紅的,因為他開的是“紅色江山號”列車,沒有這熱烈的勞動場面怎麼叫“火紅的年代”呢?儘管老百姓不斷跟他說,時代不同了,這世界上有高鐵和動車了,這種車,快捷,衛生,舒適,噪音低,效率高。他還是充耳不聞,因為他太喜歡歷史的老舊火車了。
記得小時候讀書的時候,共產黨教育我們,人類的文明大致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
資本主義社會進化而來。 我們現在正在經歷社會主義社會,而最好和最高的階段就是共產主義社會云云。中國跟世界其它各國不同,“新中國”成立前是“半封建,半殖民地”式的社會。改革開放以後,中國社會又被冠之以“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樣的美名。明白人知道,即便我們認同這樣的劃分,那麼,中國以前也並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資本主義。所以,改革開放前,生產力不發達,經濟半死不活,人民生活品質低下,唯有意識形態卻是出奇地發達。所謂意識形態發達,就是“洗腦工程”,“鬥爭運動”卓有成效。後來,共產黨一看,這樣玩不行,一定玩不轉。因此,鄧老闆跑到廣東這個妓女業特別發達的省份打了一炮,共產黨就生出一個怪胎:權貴資本主義。在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的口號下”,共產黨開始瓜分資源和利益,堂而皇之地干起“資本主義”的勾當來。可是,倘若我們把這套拍腦袋,摸着石頭過河的造富運動稱之為“經濟基礎”,他們這些靠“打家劫舍,殺人放火”起家的人並沒有能力建立一套與之相適應的“上層建築”。
因此,就出現了今日中國社會史無前例地兇殘,貪婪和不顧一切的道德淪喪這樣一個局面。當一個社會沒有一個文明意義上的“上層建築”,“經濟基礎”越發達,它的醜陋和罪惡就越沒法遏制。這關係,多少有點像一個吃了“威哥”的“強姦犯”在大街上裸奔,這裡沒有警察,見誰有姿色(利之所在),立馬上去強姦,什麼斯文,優雅,禮儀,法紀,道德文明,統統蕩然無存了。
每一個人都看到習總掀起了一場的反腐運動,其力度,廣度和深度堪稱史無前例,其規模算是空前絕後。可是,沒有史無前例,空前絕後的腐敗,哪裡用得着史無前例,空前絕後的反腐敗?世人明白的很,習總這表面上是反腐敗,實質上他是在挽救這個專制政權執政的合法性,挽救這個離心離德,四分五裂的黨,挽救被他們忽悠了幾十年,現在終於覺醒而棄他們而去的民心!
習總對梁振英說“板蕩”二字時,不知道他心裡是不是真的懂“板蕩”二字的來歷。這兩個字現在的意義是:政局混亂,社會動盪。但它們的源頭卻是在《詩經.大雅》,是被周王朝的忠臣用來譏刺周厲王昏庸無道,導致國家敗壞,社會動盪的兩篇不同的詩《板》和《盪》。
《詩經.大雅.板》是凡伯刺周厲王的詩篇。凡伯是周公的後代,他看到厲王荒淫無道,政治腐敗的狀況,到了所謂朝綱大壞,民不堪命地步,非常憤恨和心痛,就寫了《詩. 大雅.板》來譏刺他。然而,這並沒有能挽救周王朝的沒落,厲王終於落得個被流放到彘地的下場。《國語》裡記載了召公諫厲王弭謗的歷史,提出“防民之口,勝於防川”的著名政治理論。想到習總今天企圖用管制互聯網鉗制人民的話語權,從而達到鞏固政權的目的,跟當年“周厲王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何其相似乃爾?“防民之口,勝於防川”!兩千多年來,言猶在耳,共產黨只相信鐵血政策,這種話,他們不會聽的!
《詩.大雅.板》裡說:“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出話不然,為猶不遠。靡聖管管,不實於亶。”就是對共產黨政權最準確的描寫:“為政者昏亂無恥荒淫無道,老百姓受苦良多疾病辛勞。說話信口雌黃全無正行,作出的決策譜也不靠。無視古代聖賢剛愎自用,大話空話套話是非混淆。”
讓我們再來看看《詩.大雅.盪》吧。此詩的來歷歷來稍有爭議,但一般皆從《毛詩序》:“《盪》,召穆公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然無綱紀文章,故作是詩也。”原來也是譏刺周厲王的。《盪》第一章開篇即以“盪”字作全篇的綱領,以後各章都是假託周文王感嘆殷紂王無道的話:
蕩蕩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諶。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這段話用來描述共產黨政權怎麼這樣像呢?:為政者驕縱又放蕩,原來他們是草頭王。他們貪心又暴虐,政令邪僻太反常。上天生養老百姓,他們政令無信盡撒謊。萬事開頭講得好,很少能有好收場。
對於《板》和《盪》的全篇,我們不需要做更詳細的介紹了,有興趣做深度研究的人可以自己去讀。不過,我可以告訴各位,兩篇詩的描述手法,大抵跟我們今天的照相出不多,對於同一個客體,從不同的角度,以遠近的距離,反覆對它闡釋。
行文至此,我倒要問習總:你是不是已經感覺到共產黨的政權風雨飄搖,跟周厲王時代很相像?如果你真心感覺到了,說不定你還能挽狂瀾於既倒,前提是,共產黨必須順應時代,順應民心,還政予民,惟民是聽,實行真正的民主政治,廣泛聽取各界人士的意見(包括持不同政見者和被你們貼上了 “敵對勢力”者的標籤但實際上是真正的有識之士和真正的愛國者的意見),實行全面政治改革,開放黨禁,開放報禁,讓全民參政議政。將政府和為官者置於人民的監督之下,如此,中國必能真正復興,國家必能真正強大!倘若你和你的政府一意孤行,繼續實行一黨專制,壓制不同政見,打擊持不同政見者,遠君子而近小人,那麼,你們還會有反不完的腐敗,消滅不完的敵人,因為你們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說不定,哪一天你會因為你的“同志們”一朝政變之後,身陷囹圄,或者流放到西伯利亞也未可知,因為,共產黨人的血腥和殘酷是無比的,這一點,你的父親習仲勛和你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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