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老的滋味
唐夫 的确，岁月悄悄将我们推到健忘境地，拔不出剑也四顾茫然。我们的思维随时短路，我们目光越来越短浅，眼镜却越来越加深。我们的头发渐渐飞流直下，由灰变白,渐渐银亮，凹凸眼袋垂垂欲掉，纵纹四布，曲曲弯弯，有的骨头僵硬，有的黑癍隐现，肢体时时疲乏，精神微微怠倦，我们在睡梦中得到与童年恰恰相反的猛然痉挛,那是身架在萎缩而非增高。我们不得不参加一些葬礼，送别一些亲友，看到孙辈茁壮成长，我们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个---“老”---字来，不似心惊，但也肉跳！ 的确，人们常把这字恣意挥洒：老家伙，老东西，老不死，老混蛋，老糊涂，老癫东（是四川人的口语，意指癫癫萎萎的东西）。总之，一个老字，令人颓丧，萎靡，失意，不顾影自怜就望洋兴叹。明明白白的是，要被淘汰了嘛。 小时候觉得衰老是天外的海市蜃楼，少年时候认为衰老是天边的潮水起落，中年时节感觉衰老是河边的树枝摇曳，而今到时候了，我们才知道这象是门前溪水流淌。那时候我们只知道火车，而今有高铁与火箭，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打鱼船，现在有了跨海虹桥和太空船。飞速的时代把我们推向井底。我们做过的事情都成为过眼云烟，多少情怀也飘逸为萧瑟风雨，经历像洪水猛兽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忆象雨打芭蕉点点滴滴。到而今我们开始感觉到健康的可贵，营养必须协调，修真养性更是必要。每当拐杖出现的时候，我们会不寒而栗也看看手心的尺码。 在近乎我们这样的年龄之前，曾经杜甫也早就饿得吃牛肉给撑死了，李白也去水中捞月罢休，鲁迅已经搞到很多银元和名声，却中烟毒烂了两肺，袁世凯把自己弄到金銮殿也最后下了台，最是风光一时的林彪，头骨也身首分离。还有的曾经，是诺贝尔已经立好了基金就进了墓地，库图佐夫也在辉煌战果之后的功成名时穷得发慌并捐躯在征途，拿破仑也被英国佬封闭在一座小岛上送终。贝多芬也早就给自己的乐章打了句号，连肯尼迪也没能保住脑袋。说来说去，他们都没有我们的岁月可以沾沾。尽管他们都忙了些名堂出来，一但双目无光，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反之，我认为老非坏事，老是自然规律，老是一种包罗万象而又千奇百怪的越历,老是从跌宕颠簸的岁月，有了难能可贵的积淀与收获，养生之道的积累,是历经丛丛风险的常胜将军，我们就是到罗马去跨越凯旋之道，也不惭愧。 总的说来，老即是寿星之苗，人生最基本的追求和期望，一旦获得，别是一番滋味的慰藉，像老农获得满足的秋天，象百川折冲反转，迂回曲折而后归流于浩瀚的大海，像蜜蜂营造最美的春天，积累金色的糖膏，是最美的味道。 要言不烦的话，老是一种体会,一种灵性,一种抗力，一种韧性，高度的结晶，浓缩的酿造，那是梵高的向日葵，列宾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希腊的塑像。有人老得普普通通,有人老得销声匿迹,有人老得味同嚼蜡，有人老得丰富多彩,余味无穷。 品人生苦尽甘甜之硕果，尝岁月奔腾辉煌之辉韵。足矣！无论如何,活到老,走遍人生也是自然而然的骄傲。但总的说来，还是比甘罗十二为丞相之后就没了的好。 所以，我们不要拔剑，更不要茫然。谁不认为当我们离开衰老的时候，没有别开生面的天地呢？那里等待我们的又是一种新的征程，新的起点，新的世界，谁说我们不在生命的轮回中旋转升腾呢?现在不少的新发现是去了另一世界的也有回来重新做人，比如美国的二战空军飞行员詹姆斯现在才九岁，还有瑞士的女教授在亡夫走后才六周就成为买回来的鹦鹉。有这些例子让我们有了信心，生命与灵魂是永不消逝的电波，我们仍然会来到这个世界，平常另外的奇遇，何尚不是一种享受。 所以，人生有很多种活法，但老是一种万变不离其宗的最好归宿，当我们的生命之途已经历经波折，若漫长而艰辛的攀登到达珠穆朗玛峰时，再回眸大地，那是何等感受，自豪ing。 所以，老并不可怕，也不自卑，反之，老是一种披荆斩棘的征途，即将跃上信心百倍的封神台，那是一幅意想不到的两个字：凯旋！ 这才是老的滋味，最美的回甜。
2015/2/5日 2106-04-28 复读再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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