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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岁月之二:聊灶说煤
   

童年岁月之二:说灶聊煤
 
  
唐夫

小时候我常看外婆围住灶台,忙来忙去。偶尔外婆会点支香双手捧握胸前,对灶台烟囱微微躬身几下,口里念念有词。是求灶神让一家安乐吧,那时常有火灾,消防队罕有能力到位,就凭邻人接力端水泼洒。幸好只烧毁一两家,黑黑的冒烟。

几乎十岁前都是与和外婆一块,全家那时候九口。我们的房在邻里中算宽敞的,有专门厨房,外婆的柴灶煤灶修为一体,灶台是两个放锅的半圆弧坑,直径大约一尺半,两灶间隔里端还有个小灶眼,被一种俗话叫吊子的小罐装水压住,用通道温度热水。靠墙右侧是烟囱。那年头一家三五个孩子父母加老辈,三代同堂七八口人之家很普遍。但这样双灶渐渐因城市居住面积越来越小而消失,普遍只用一个炉灶,或小炉。北方人家多用蜂窝煤,也有人家自备压制铁器制作,煤粉参合适当的泥粉打压出来。但那样的形状一次一个装满炉膛,一次用不了就有点浪费。南方不流行,我们只试用过几次,就不再感冒。

通常,煤灶的炉桥是一个有条格的铁圈,炉膛上小下大微微的葫芦状,有六七寸深,下直径略五六寸,上四五寸,便于火力上升集中。灶台一半位置的柴灶,依照锅底下面同样大的坑,里面会有日积月累柴灰,很能保温的。如果包谷出来的季节,煮饭烧过的热灰又具烤包谷的功效,温度略低点之后,可以埋进去一会,再拿出来就成了香喷喷的玉米棒子。又香又甜的感受,乐不可支的童颜,现在是看不到了。

日杂商店里有烧制成形的炉膛出售,壁厚约两公分,如青瓦色,修灶时摆在中间,周围加泥,泥中加沙,用砖铺搭,最后是平整的台面。后来我们住工厂宿舍,厨房一间十多平方多家共用,唯有的炭灶边一个小台,临时放调料油盐,随即带走。冬天御寒,家家还得另备小炉,室内才有点热度。重庆冬天之寒,俗话说数九数九,冻死老狗,高处海拔千米,没有火人都冻成白毛女的杨爸爸。那时常见的人样姿态是袖筒里手肘对接,摆成胸前一个框,看上去是一种客气和兼悲,其实是自我取暖。毛主席在延安是不是也用这姿势打败了老蒋,难说。

更难说的是小炉在家使用很不方便,差不多就占居一个方凳的空间,上面大圆圈摆锅,中间是炉膛,下面小圆柱有门接下烧漏的煤灰,煤灰不断漏下,空间极小,得时时清除。每次用灶,周围要用一个凳子放盐罐油瓶。这种可以移动炉灶在室内会产生一氧化碳,幸好那时候的门窗多缝隙,直接睡到太平间的还是不多,不少患肺病的还分一期,二期,三期,就快了结。

前不久我在德国朋友的乡间别墅,见到久违的燃料---德国煤球。我暗暗惊奇,这房无人居住六七年,地下室也较潮气浓郁,这煤球铲起来嘣跳不坏,仍然坚硬,真是不可思议。可我小时的煤球不注意轻轻一挨就散粉了。在所有生活用品,包括手纸都不能随意购买的年代,煤炭自然是人们珍惜的资源。紧张归紧张,好像没有人家断炊烟。那年头还有鬼鬼祟祟的黑市柴物,是农民在山间林里掏些枯草残肢,捆扎进城来悄悄的卖。很怕被抓。

对煤的限制,用煤票是政府管控了繁多的票证措施之一,在指定的时间里去指定的地点(一般是在街道办事处)排长队等候半天以上,才能领回一年十二个月的,指头大小的票面,有数字的分月标注,凭此去煤站再排队五六小时,到缴费窗口后领取一牌,再进煤站选择在购买煤粉还是煤球,后者是机器带动两个铁制滚筒,半圆的坑对接,煤粉从漏斗下去压制出来就象小糕,用箩筐去一个坑里接住滚下的煤球。煤块是煤矿产地直接装运来,大小不一,煤店工作人员要敲碎再让客户铲进箩筐。这煤也有半石块半煤,人称夹子,是大自然做的半成品。不注意买到混装的,追悔莫及。

买原生煤的好处是能掺加一些泥粉,这样无形中多出分量,认为合算。但要揉泥参水将煤和泥一块用锄头搅拌,到有柔性了用手捏为手掌大小的圆球,或者摊开一个个的饼状,贴在住家屋檐周围空地,等晒干之后装起,用柴刀砍为两三公分大小,便于使用。泥粉需要纯净,不含沙才粘性好。后来城市人渐渐没有泥粉可寻,农民们就挖泥晒干捣粉挑进城来,也是生意。1977年我因为写文章进牢,听转有卖泥粉的农民也被逮捕凑数,挂牌罪名“贩卖国土”,咋一听还当他也是李鸿章类。名气不小哇。

去煤店挑煤要走上一两里路,一个片区一个设点,供应好几万居民,煤店天天门庭若市,买煤人挑起箩筐到煤店门前开票的窗口等着,从早到晚,一条长长的排列,起码上百人,歪歪扭扭,绵延街道巷子。周末的时光,每家都有人去购买。小时候我除了给自己的家挑煤,还要为外婆想到她的困难。从几岁我开始学抬水,十来岁到十八岁离家,挑煤是当仁不让的家务活儿。在饥饿年代成长,我的身高到175公分为止,还没有接近我那一米八的父亲高度。比武松的哥哥倒好点。其实我也本命二郎,老大来人间半年就走人,可能怕挑煤。

文革里大家都不读书,成天空余在家,听说周围的荒山有煤,邻里同龄孩子们结伴去挖,要走弯曲蜿蜒的十几里山路,半夜起床挑起箩筐出门。挖回来的半生煤,很低质的热量,勉强可以烧热温水。但也是一种添补。山上那些颜色浅浅的煤层,被人们掏得到处坑,那种只有很低的燃量。一次我在煤坑掏挖,侧面的上方土壁垮塌,将我半身淹没土中,顿时感觉血压上冲,幸好伙伴急忙助力挖土,让我得挣扎出坑。后想要是垮塌多一些土,这文章怕没人写了。

可见那时候煤多么稀罕啊,每次做饭,炉膛里加多浪费,加少火力不大,加煤距离锅底要适当,热量才能发挥极致。那年头的煤炭稍微不省就断炊烟。有一次家里什么可烧的都没了,父亲咬牙把一个好好的方凳砸碎,勉强烧熟一顿。那印象至今不忘。为珍惜使用,一般好煤炒菜煮饭,坏煤(不纯的)烧水热水。两顿之间得让灶火不灭,方便到下顿不再发火,将煤粉调泥铺上,留个小孔,煤不断热能,又能火种不灭。有时候用回收烧过未燃烬如浅灰带黑的渣,也能封住炉火维持间歇。

最是晚饭完毕,洗脸洗脚水热好后,第二天早上才用得上火,漫长的一夜要保留炉火不灭,但又不需要加煤,那得把炉膛灰勾漏殆尽,再加满煤球,涂抹一层稀稀的煤泥,厚一寸许,用一支竹筷中间插下去,摇摇拔出,用粗铁丝也可,留下一个比豌豆大,比胡豆小的中孔,能让火维持过夜,灶上放置有水的锅,便于第二天早上有热水洗脸。这过程叫备火,重庆口音说背火,备背皆然。这火能不能延续,就看怎么小心翼翼处置每道工序,火无风而灭,孔大则燃烧殆尽,第二天翻看炉面之下全是灰烬,得重新发火,心中暗暗“唉!”的一声。

通常做饭时,我会不观察燃烧的炉灶,红彤彤的煤上冒有蓝色火苗,那是最美的镜头,像费翔的歌词,在熊熊燃烧,像小伙子与姑娘在初春的表情,看起来有激情。这火就十分可爱,那是短距离的温馨。当火苗不见,煤烧成淡白色调,火势走弱,渐渐覆灰,有点像鬓发苍苍的老翁,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说不上可怜,可悲。这是火势减弱,走向熄灭,最后比成灰的蜡烛还惨,因为无泪嘛。不能成灰的是炭渣。这东西硬如玻璃,呈蜂窝状,有指头大小。(曾铺在资本家或地主的膝盖,下跪触地处,据说很见效,要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爷爷享受过那样的待遇,干脆一甩手离开人间)。
 

成功的背火之后,早上最先得用火钩(一种长铁细略一尺多长,后端是手柄样,前段弯起几寸九十度成钩状,微微锤成的扁形工具)从下面伸进炉孔,上顶炉桥,让燃煤成灰部分捅下炉底,再用一种小形铁皮制作的灰铲,将炉底铲空,便于进风助燃。当下面捅过之后,炉膛这时候下陷厉害,需要添加新煤,炉火再次变旺,这时煤气最浓,靠近灶会令人窒息。如果没有烟囱的炉灶,煤气将整个厨房充满,十几分钟不散,直到火势再次走旺至蓝,煤气才渐弱。当然,勾火的时候,炉灰顿时扑跌若雾,再扩散,一瞬间整个厨房,像孙悟空腾云驾雾,那时炉灰纷扬。在共用厨房里,张家炒菜,李家勾火,王家冒烟,各行其是,彼此忍耐吧。当然,经过高温的灰,倒是无毒,患结石也还容易。

由此可见,从最先发火,到冒火,到用火,到背火,煤炭的挑运,回家的选择,煤粉与泥粉的柔和,是每天生活的必须,家家户户,祖祖辈辈,周而复始,大同小异。幸好邓上台来把烧煤的日子让贤给朝鲜坚持。中国孩子的花脸就没了。

我觉得烟熏的年代,尽管过去,把这些写来是和自己聊斋吧。前几年我去重庆会馆看清代移民四川,重庆三峡博物馆,好像还没有这样的灶。

2016-07-20 作于赫尔辛基, 21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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