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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生涯回忆录:中国看守所角落 绳索的滋味
   

唐夫生涯回忆录:中国看守所角落 第二章 绳索的滋味 

 

谋攻篇: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 孙子兵法

 

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后期,中国还在文革尾声中,那是个无法无天而又容易令人疯狂的时候。把毛泽东视为神仙的日子,任何单位都可以私设公堂,称其为“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这样的学习班其实是变相的牢狱和各级官员私设的公堂。被整治者的坐牢定刑期都可以在面里被领导策划确定。当然,得看是否属于“严打”时期。从中共统治以来,凡在运动中判刑,鸡毛大的事也可以立即随意判处枪毙。那些年代杀人不当回事,比如四川泸州纳溪一个王姓小伙,为而去亲吻路上的女孩,就被判死刑枪毙。我党杀人从来就很干脆利落,官话叫从重从快,从来不说从稳从准。一重就杀,一快就乱,从1949年到邓小平时代,现在好象不怎幺公开杀了,怕在安理会丢脸吧。那年头律师这个名词还是天方夜谭,判刑当儿戏,有的抓来仍在看守所里发呆几年不判,有的突然又快速乱判。刑期长短没准,死缓,无期,十五年都可以由犯人所在单位决定,也就是说书记厂长就可以决定工人的生死,公检法不分家。犯人经判决之后,才由看守所送走,有的去新疆,甘肃,贵州。四川有几所容纳重刑的省级监狱,位于成都的叫省一监狱,重庆省二监狱,南充省三监狱,雅安省四监狱等等,别还有多少编制,说不清。监狱和犯人永远是未知数。自从949年之后就雨后春笋了。重庆北碚区辖区南至沙坪坝区,北至合川,方圆大约两百多平方公里,这里除了看守所,还有西山坪劳教农场。在那经年累月抓捕,枪毙,关押,判刑,遣送了多少,多少人有罪,天明白。就我初步估计,1977年的”双打”运动,北碚区当时仅有几十万人口,依照每次运动打击5%的计划指针,那年急匆匆的抓捕应有几千人之数。  

那是个全国性的游街日,各地公安干警各就各位。从区看守所出来我们被送回原地派出所,也即户口所在地,那随抓随写逮捕证处临时等候。来这里”卸货”的几车犯人,押进派出所一片空地被喝令蹲下,拉坑的姿态背着反剪的双手。这时观众群集门外,气氛没看守所严肃,干警和民兵坐凳抽烟,但无人语。我偷眼一看门外,目光正碰到我厂的一位女工,她的神情异常恐怖。这原是个泼辣出名的女人,除了怕官,别的无所不敢,但那天我的模样自然会从她口里,进入工友们的恶梦。 

从那时起,我才知道绳子不是吃素的。 

 剑仙侠书上吹震三山,吓五岳,鬼见愁,其实,何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用。对中国人而言:绳子、只有绳子,才是推动世界历史的动力。绳子的万能,解决所有问题。它轻便耐用,携带方便, 挥撒如鞭,摇摆似蛇,短的一尺,长的一丈,伴随中央文件精神,市政府指示要领,足矣!当年悟空那幺利害,玉皇大帝拿他没法,还不是绳子一捆,就上了斩仙台,八卦炉。文革时所有官吏无不低首踏腰,勾背乞膝,狗眉狐眼,哪个不是被绳子一挂,黑牌几晃,子孙二奶都要登台揭发检举。要死要活,让绳子来试。中国人有个举世无双的动作,背手消遣状,可能是被捆入基因序列,代代相传。据说四川人就是被革命老前辈张献忠同志杀完之后,由大清人民政府的军委主要领导安排湖南湖北广东福建等十几个省市的革命群众,用绳索捆做来搞现代化。其中还有邓小平矮矮的祖上一家,也属于捆绑之列。这一笔旧账至今为史学者讳。  

话扯远了,再说绳子,那是牢狱的常见工具,打架闹事,交待不清,态度欠佳,监规不守,哈哈,只要绳子一晃,便立竿见影。一般说来,需口供,漫漫的饥饿,长线钓大鱼,让犯人思想开窍;要急功近利,只用绳子一捆,没有不痛改前非,在牢狱里这是基本常识。难友胡光友提到绳索,眼睛鼓圆发亮,不由自主将两臂双手上下斜插在后,动态逼真。“哼!要你的口供,容易得很,只要一尺长的麻绳,你就老实得象龟儿子,捆住你的两根大指头,望背后紧拢,人称的‘苏秦背剑’才一刻钟,你就得汗流夹背,二十分钟就昏死在地,不松快点,终身残废。”他说得面容紧张,听的囚犯个个流露恐怖的神色。文革里军队接管监狱,常拿犯人开心是农村军人的乐趣。我入狱两年后,见过死囚犯王守田被捆的镜头,深谙其中三昧。  

希腊神话里有塞浦路斯预言家宣布神谕:每年向宙斯献祭一个外乡人,才会使土地变得肥沃。为感谢理会这道神谕的波席列斯国王,先把他作为第一个祭品。后来国王对祭礼上瘾,到埃及来的外乡人全被这样供了。赫拉克勒斯也被捆绑着送到祭供宙斯的圣坛前。他反其道而行之,干脆把波席列斯国王连同他的儿子和祭司统统干掉。当年,我读此文浑然不觉,文革一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神谕显灵啊。那些年头,中国出了活神仙,当仁不让该受祭礼,每人天天跪拜之后去杀人,土地才有大寨似的肥沃。至于那二十几年敬献了多少人,怕宙斯都懒得数。遗憾我没有赫拉克勒斯的本领,要不然有好戏。 

 最初那阵子,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浑身绷紧,看弯曲在面前的囚犯,那捆在背后的双手连臂,象一个正方型从脑下到腰上,中规中矩,指头粗的捆绳深深的陷近去,让鼓起的皮肤一截截象腰鼓似的高出绳索的平面,有一段绳索埋进拉皱的衣服,手腕并拢到指尖弯曲悬得象个疙瘩,指尖到手掌的皮肤已逞暗红色调,充血的指头粗壮如乌黑的樱桃。但我知道,他远远没有我的绳子捆得惟妙惟肖而无孔不入。我试着将自己的指头动一下,让两指尖碰一碰,可指尖在何处我不能感觉了,再想动手,也然,我才恍然大悟,整个肩膀以下的上肢完全失去知觉,唯有肩胛绷裂着的胸腔里,有潮水般汹涌、荡击、回旋,越来越多”潮打空城”。曾记得我小时候一次上山挖煤给跨踏的黄土埋了半身,也有过血液上涌,但那感觉没有这绳索厉害。不能流通的血液给心脏加大压力,不知是心血管收缩不正常,还是血液因为少了该去的地方而分量过度,到处乱串,一会胸,一会腹,一会大脑,一会双目,甚至灌注脖子,象吵架人激动至要挥拳的模样。据说李逵被宋江捆了一绳索,大慨脸红脖子不粗吧。随着时间推移,绳子还很有安眠作用,让我开始昏眩,不易把持的痛、闷、紧、刳,勒、急、胀、捂等等感觉从脑海到细胞,象蚂蚁在撕咬,蜜蜂在群攻,洪水在淹没,一种紧了又紧的勒索,一种扎了又扎的针刺,一种锯了再锯的拉动,悄悄演示在皮肉与绳子之间那不到一寸的深度。我的脑袋开始嗡嗡鸣响,眼睛阵阵发楞,呼吸声象老人喘息,心口要爆炸如雷管燃烧。我咬牙将上涌的血液压下去,又扑上来,再压,再扑… …,我开始数一、二、三、四… … ,数到神情晃惚,眼前一黑。 

 后来我被难友消遣谈论,醒来是因人中穴被掐疼而发胀,嘴唇里有水在灌注,睁开眼睛见派出所的所长在给我倾倒半碗药水,剩余不及喝进的就顺手倒在口边流到脖子下的衣服上,湿一大片。这时候手臂感觉不同,绳索已经松了一点,就那一点,让心脏缓解压力冲力。啊!东坡怎幺没有想到:月有阴晴圆缺,党有绳索汤药,此事古难全。他可是挨过绳子,肿过屁股的呀。那以后,我手臂有了博鸡之力,提重物就知道了地心靠近,引力加大。于是,自然而然的放下,摔摔手,看绳子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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