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携妻儿从北京到加拿大温尼伯市定居已3年有余。尽管当初我们一百个不愿意,终究挡不住他们前行的脚步,一家3口义无返顾地远涉重洋往异国他乡而去。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北京和温尼伯相距可不止千里,而是远远超过了万里,如此遥远的距离,再有千山万水的阻隔,更令我牵肠挂肚、寝食不安。尽管经常互发电子邮件能知道他们一些情况,然,毕竟是抽象的网上谈兵,代替不了实实在在的生活写照。于是终日里思绪翩翩:儿在那边还好吗? 去年底,儿子靠亲友资助、自己结蓄外加银行贷款,首付3万加元买了一套二手房。今年初他们全家向我们老俩口发出邀请:欢迎我们去探亲,我们欣然接受,并且很快就投入到前期的准备工作中。从申请护照、繁琐填表、等待审批、体检到批准签证、联系飞机票,整整花去我们将近5个月的时间。 9月18号早晨,我们远途旅行开始。乘的是东航班机:从北京起飞到上海转机去温哥华,再从温哥华换乘飞机到温尼伯。我们托运了4件大行李,还随身携带3小件,托运行李中最重的一件有26公斤,一路上托运的行李中转要进进出出达6次之多,尤其在上海,换乘的时间短,等和排队办手续的其他乘客协商插了队并且费了很大力气取回行李再托运出去、拿到登机牌后,已排队等机好些时间了。如此繁重、紧张的折腾,一般年青人都会感到吃力,何况我们年过七旬的老头、老太啊。这是什么力量?这就是神奇的爱的力量,是盼儿心切的情思在驱使着我们。 儿子家地处温尼伯南部老城区,是一棟包含半地下室在内的二层小楼,另有一个单独使用的小院子。房子地理位置适中,上班、上学都不远,购物也方便。小区虽处闹市区,但动中取静,住地并不闹,家家房前屋后绿草茵茵、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干净整洁。在如此清新、优雅的环境中,深吸一口气,会觉得心旷神怡,甚至连睡觉质量好象都提高了:在北京时睡不着,在这儿睡不醒。 房屋结构紧凑、布局合理、设施齐全:有3间卧室、双卫双浴、洗衣房、电脑房、起居室、杂物间等。地下室有一张乒乓球台可供家人锻炼,全天冷热水,中央空调自动控制,室温常年保持20度。这么好的居室条件,我们住着真舒服、真方便,这可比我们在北京的家高级多了。 儿子全家刚来温尼伯时人地生疏,久久找不到工作。承担着丈夫和父亲双重角色的儿子,面对严峻的生存考验,感到责任重大,他要给老婆、孩子撑起一片天,于是四处求职,却又到处碰壁。媳妇说:“那一阵,他压力很大,头疼的老毛病经常发作,发起病来头疼欲裂、痛苦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份服务行业的工作,虽工资微薄、工作辛苦,而且有很多室外作业。为了生存,也顾不得这些,在零下30多度的冬季,该在外面干还得在外面干。干不到半个小时,浑身就冻得似冰棍样凉透了。 现在儿子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专业工作了,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想当初求职时过五关、鏨六将,通过申请、填表、面试、培训、考核、试用等一系列关卡后才被录用的,儿子很珍惜这份工作。新工作稳定、工作条件好,工资虽不算高,但能维持一家三口的基本生活水平。另外,儿子还打了一份小工:每周有两晚上在啤酒经销店卖啤酒,每月有300元左右的收入。 和生存关同样重要的是生活关、适应关。很难想象,当踏上这片风俗习惯、风土人情、文化背景都和国内存在巨大差异的陌生国家、身边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时,心中是一种什么感受?我刚来不久,有了十几天的体验,我可以给出答案:是一种离群索居的孤独感、寂寞感。儿子性格内向、不好交际、不好活动,新环境可真是难为他了。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儿子努力调整自己,积极融入外面世界,日子过得还挺有滋有味的。他钓鱼、看演出、看体育比赛,他结识了一帮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华人朋友并且经常在一起唱歌、打球、游泳、吟诗写对,有兴致时还搞些烧烤,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畅谈友情、畅叙人生。他是当地一家中文杂志的编辑,时不时发表些随笔、博客之类的文章,最近还知道他创作了小型的演出节目,甚至参加了某大型节目的演出。尽管他再三强调说“配角,配角”,但我还是认为他了不起。 我们来温尼伯后,儿子陪我们逛超市、游览公园、到红河岸边观光;还利用休假带我们去多伦多看瀑布、参加“加东三日游”;我们到体育馆看他打排球、到礼堂看他在舞台上的演出、看他卖啤酒、看看他上班的地方等等。 写到这儿,可以很清楚地回答本文开头我提出的问题了:儿在这儿还好。我不能说很好,因为他收入不高,要还房贷,所以生活比较清贫。他们屋内没有装修、没有高档家具、没有高级时装、电视还是21吋的。即使这样,儿子是零起步的,是吃过不少苦的,来的时间也不长,能打拼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了不起。正如他的朋友小胡说:“他不简单,才来3年就车、房都有了。我来了12年,也不过如此啊。”小胡还说,儿子很活跃,多才多艺,什么都能来两下,真是人才。 在温尼伯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令我们老俩口很欣慰,感觉到儿子一家的生活是:寂寞并充实着、清贫并快乐着。我们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唯祝福他们平安、健康、和谐。相信儿子明天会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