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中的“優”,現在大多數人都理解為“優秀”,即“學識優秀后就要去當官”,并非空穴來風,更不是所謂無常識的人,沒有學問,望文生義的結果。而是自古就有不同的解釋。
中國的古代經典,都是為時代所用,而賦于不同的見解,這是常識,但本人仍主張尊重原作者的本意。
“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這句話,關鍵在于對“優”字的理解。
孔子所在的春秋時代,優字就有了引申意義。《說文解字》說“優”的原意指“饒”即“吃得很飽”的意思,引申為“有余”,“渥”(通“肥沃”之意),“寬余”,“豐余”等意,而現代說的“優秀”,“優勝”也都是從“饒余”這個原本意思引申而來。
將“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解釋為“當官有余力則學,學習有余力則當官”,最早是宋代朱熹的《論語集注》,因為他是儒家繼承者,所以孔子的后學當然認為其解釋有權威性。
將“學而優則仕”解成“搞學問有有余暇而當官”,單從文句理解上,就有點牽強,倒底是“精力有余暇”,還是“學問學飽學優”了而后當官?
歷史上就有其他解法。
南朝的《千字文》里有“學優登仕,攝職從政,存以甘棠,去而益詠”,《梁書-劉顯傳》就有“穎蛻斯出,學優而仕”,宋代蘇東坡在《答試館職人啟》中有“某官學優而仕,行浮于名,辭令從容,議論慷慨”,這里面都是講“學問上很優秀,而當了官”的意思。
本人一直認為,解經不能斷章取意,或人云亦云,最關鍵的是理解作者,說原話的本人的思想本意。
孔子推銷他的儒家冶世學說,他最最最在乎,最最最用力的是:通過向世俗政治當權者的說服,來達到“用政治權力推銷儒家治世”的目的。
孔子和耶穌是完全不同的傳道者,耶穌傳福音是從社會最底層開始,從社會最卑賤的生靈開始。耶穌及其使徒們始終都和世俗權力保持著距離,“凱撒的歸凱撒,神的當歸給神”。而孔子真的關心黎民百姓的疾苦與福祉嗎?不關心。他日思夜想的是世俗權力。而世俗權力是人性墮落,背離了"天道"而后才產生的(聖經撒母爾記8,道德經38章都有同樣的論述)。所以,孔子的學說,說得很動聽,但和權力勾結起來后,就可以束縛住天下人,而后聽任罪惡泛濫,儒學一但和政治權力結合,就會無一例外地變成徹頭徹尾的虛偽說教,變成一件欺名盜世的華麗外套。
所以孔子及其弟子后學們,都無一不是走這條獨木橋,讀好書而后去說服王候們給他一個當官的差使,后來隨代時有了科舉,儒學弟子們更是將讀書勝出,而后應試當官,當成唯一正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所以,將“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其中的“優”字解釋為“當官當得優秀”“學識上的飽足”,比朱熹的“精力上有余力,時間上有余暇”,更為符合當時的文字本義,更切合當時的時代背景,更符合孔子的原意。
另外,儒家思想主導中國政治一千多年來的科舉制度歷史,也證明了“學問優秀(飽學之士)而后則去當官”是句實實在在,從理論變成了實踐的儒家名言。
再看看中國歷代至當代今朝,枉顧社會公平正義,一味討好權貴們的奴才犬儒,御用文人層出不窮,都是拜儒家老祖孔子的名言所賜。
毛澤東當時批儒家,及四人幫當時用這句“學而優則仕”批儒家,雖然搞得太過分,由此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道理的。
中國政府當今將孔子象立在了天安門廣場,之前,在這皇家的廣場也樹立過馬恩列斯毛的畫象,還有孫中山國父畫象。偶像拜得太多,并非好事,只能更加搞亂人心。
現在,舊的偶象沒有被撤下,又樹起這尊“儒頭”來,以期鎮服民怨,開解社會矛盾。不從政治權力這個根基上改革,來解決社會的“公平正義”問題。翻出祖宗的家法來,也只能是有病亂投醫時,找出的一個治標不治本的中藥方子。對國外宣傳儒學,也只能起到作秀、涂抹面子的作用。
一句話,里子壞了,面子上貼什么金都沒用,心靈不悔改,肉體上拜什么偶象都不會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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