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农(含苏农)果树77级(也含78级)忆旧录 (一)入学报到 1977年12月25日和26日,江苏省举行了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二次正式全省统考(第一次是11月下旬省内各地、市自行的初考筛选)。我这个考了体育甩铁饼,又备战文科的统考,最后5天拿却着印有“理科统考”准考证上了考场的三瓣料子,竟然也成了77级正规军的一员。 还在填志愿时,(77级与后来各届不同的是:当时不知自己的考分是多少,每人只能据自我判断来瞎懵填志愿)我这个南京红卫林场(青龙山)七里岗队的知青,正对着涂改多遍的表格犹豫犯难。这时进来一位外号“太君” 睡在我下铺的知青,他进屋换去被猪粪污染的衣服,开口嚷道:哎,“你还不出去上工啊!那个鸟表格都快被你擦通了!你想学中医填上去不就完事了吗”。 我回答:我自量力,想改学苏农的兽医吧? 太君一听立即跳起来说:“哎呀,千万别学兽医,我姐姐就是紫金山公社的兽医,整天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 哎,那个苏农果树专业不时蛮好嘛,你看:场部生产科的老金和科长赵华仁他们多自在,都是搞西瓜、果树的,到下面队里去动动嘴就行了” 。 我一听太军说得有理啊!这样,我此生就和果树二字有了不解之缘。(绝对是在一分钟内就改变整个人生命运的突发机遇) 填了志愿后盼星星盼月亮,入学通知书迟迟不来。全林场3千知青,参加高考后填了志愿的15名骄娇者有14人都拿到通知书进城拜拜了,而我一周后还是无声息。 人们下工,走过我正弯腰在挖定量还没完成的果树施肥深坑时(每日量50个),问道:哎,别人都走了,你没拿到通知书也该收到信给个没录取的说法吧?我心内在哭,嘴上却笑着说:不录取也就没有什么说法了。 接下来几日我都忙得忘了考大学这事儿,因为林场开展愚公移山炸掉双丰队的山丘改成茶园,日夜挑灯千人的大会战(红旗遍野,歌声嘹亮)。 1978年2月28日下午,我赤膊上阵,掌把运土的板车,两边俩位女知青助推,一路冲下山坡,猛地丢手向上一掀板车翻个底朝天。顿时觉得自己不是张飞就是赵云,当个大学生又能怎滴!也没此时风光啊,看!我两边的俩位女知青比保镖还威风呢! 坡下走来一位换上夜班负责打洞按方炸药的老知青(南京二中的靳贵宝)他左手掏口袋,右手伸向我说:真舍不得你走!拿出了一封信。 我人生中最激动的心跳配上了有生以来最轰动的场面------- 十几个男知青把我抛了又抛,顶在肩头上高声呐喊着游行到别的队工地上展示一圈,大会战的山坡上全场的千人瞩目! 想当年武松景阳岗打虎后,在阳谷县披红戴花也不过如此吧。 1978年3月10日,在南京汽车站等着去杨州江苏农学院的车时,看到几位年轻的男女也拎着行李。我猜他们也和我一样去苏农报到的吧。 这其中就有王红(她身边一位女士陪送),沈国华(疏菜),陈光炯(畜牧),农经小四眼(对不起,不知姓名),农经的女生,土化两男生等人。 在车上就听见后排座的几个人在大声交谈:哎,上农学院比上别的大学还好呢,很可能被公派到欧洲先进国家去学习,或者到朝鲜和非洲贫穷的国家去帮助扶贫。陈光炯和小四眼俩人对吹得声音最响,坐我前排的沈国华好几次被这些美好的憧憬谈话吸引回过头微笑着看他们。到了杨州汽车站,苏农摆了一张接待桌,上面有各系、班级名单。我看见同车的女孩在我前面的一位王红的名字上签了到,然后我跟在她后面也签到。心想:耶,这个女孩还刚好和我在一个班啊!再看我名字后面还有一个也像是女孩的名字:卢雅芬。 等来一辆大卡车,说是请带上行李去真正应该去的地方,那儿地名叫青山,是苏农的分校,77级新生就要住在那里。 于是车子又往我们来的路上回开。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青山宿舍的门被一个包袱顶开,一个扁担两边挑着行李、头戴老棉帽的汉子进了门,他摘下热汽腾腾的棉帽,二话不说就先给在座的每人丢一根烟,大家肯定立刻知道他是谁了--------尊敬的章镇先生------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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