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晚飯的時候靜姐悄悄跟我說：“就是那個趙總讓你神魂顛倒吧？跟你說吧，不要幻想。當初你少問了一句，就錯過了機會，而且一旦錯過，你不要指望能找回來。來我們這裡玩的，什麼人都有。政府官員、企業老闆、高管、大學教授等等。趙總未必沒認出你，但是即使認出你他也要裝作不認識，這就是我們這種人必須犧牲的尊嚴。”然後她壓低了聲音說：“今天選你的那個是區公安局周局長，還有選12號服務的那個，就是我們這個街道派出所的劉副所長。你不要聲張，今天是老闆替他們買單。”我沒聲張，不過張口結舌，足有半分鐘沒有合上嘴。靜姐還告訴我，他們這些國家幹部一般都有人替他們付賬，但是我們一般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靜姐又跟我說：“星期一我休息你也休息，一會下班你去我那玩吧。”我聽了很高興，連忙說：“好啊，還有誰？”靜姐回答說：“還能有誰，只有你啊。我跟這裡的其他人沒有那麼深的交情。”

晚上十點鐘下班，靜姐開車帶我去她在深圳龍崗區的住處。我們都吃過了晚飯，當然沒必要再吃什麼。她拿出一些花生和果仁，跟我說：“這就算我們的宵夜了，湊合吃，我懶得做。”然後又拿出一瓶酒，跟我說：“這是法國波爾多紅酒，上月老闆去法國旅遊帶回來的，保證不是假貨。”我說：“靜姐，我可從來沒有喝過酒哦。”“噢，那就嘗一嘗，喜歡就多喝。”她拿出漂亮的高腳酒杯，給她自己倒了大半杯，給我倒了小半杯，看樣子只有她的杯子裡酒量的三分之一。我第一次喝酒，也不懂要怎麼說怎麼做，反正我們也不是外人，我就舉起杯子說：“謝謝陳經理給我這個賺錢的機會，解了我家的急難。”她趕緊說：“在這裡只許叫我靜姐，不要亂叫。小雨，說真的，當初我介紹你來這裡工作，我都不知道我做的是對是錯。看見你現在這麼高興，姐也替你高興。來，乾杯！”

我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很不錯。以前偶爾在家裡看見爸爸喝酒，聞到酒香覺得好，但是也沒有想喝的欲望。這個酒味道不是燒酒那種，但是回味起來真的滿口余香，我很喜歡。靜姐看着我喝了第一口之後的神態，就知道我喜歡，趕緊拿起酒瓶，給我加上，加到跟她的一樣多。

喝了三杯之後我覺得臉發熱，就說：“靜姐，我不能喝了，再喝我就走不動了。”她說：“我不強迫你，不過今天你覺得不方便就不走，睡在我這裡吧。”然後她指着衛生間說：“我這裡一天二十四小時有熱水，你隨時可以去沖涼的。”我確實有些昏沉，就說：“那我就去洗，好想立刻躺下就睡。”

我進了衛生間脫下衣服就開了淋浴，這時聽見靜姐說：“這裡有浴巾，我給你準備的。怕你喝多了，我來幫你洗。”我回頭一看，衛生間門開了，靜姐拿着一條浴巾進來。她進來我沒有覺得意外，意外的是她進來的時候是全裸的。她把浴巾搭在橫槓上，拿了洗手台上的洗髮香波和浴液，打開淋浴間的門就進來了。淋浴間比較大，我們倆在裡面雖然略擁擠，但是轉開身是沒有問題的。靜姐跟我一起，兩人邊洗邊聊。

“靜姐，你這裡一個人住，真寬敞啊，不過每月租金也不少吧。”“嗯，反正不用我付租金。這個是老闆的房子，暫時不住，就讓我住了。”我張大了嘴巴：“哇，老闆對你這麼好啊！”“嗯，不過現在對我沒那麼好了，只是還讓我住這裡，他需要這間房的時候就會讓我搬出去。”我說：“那也很難得了。”她這時才跟我說：“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跟你說趙總的事？”我回答說：“知道，你是為我好。”

她輕輕搖搖頭：“比這個還重要的原因，是我自己的教訓。三年前，貴發招前台經理，我以前在塘廈那邊做過跟你現在一樣的工作，當時就想不做這個了，就來應聘做經理。雖然經理收入低一點，但是不必人前賠笑臉，人後偷着哭。我來應聘的時候，沒有說以前的真實經歷，只說做過深圳一個休閒中心的經理。按說這樣的資歷酒店可能不會要我，但是老闆決定留下我了。後來老闆才跟我說，我讓他想起他的初戀了。後來，我就跟他同居在這裡。他老婆孩子都在湖南，這個我也知道。如果沒有意外，我就陪他幾年，幫他做好經理，也就算圓滿結局了。誰知道，有人告訴他我在塘廈的某某酒店做過小姐，從那以後他就冷淡了我。不過他還沒有絕情，留下這個房子給我暫住。”說完，她關掉了淋浴的開關，讓我轉過身，往我後背抹浴液。我問：“你知道誰告訴他的？”“不知道，不過我能猜出大致範圍。老闆自己以前曾經在塘廈那邊做過經理，後來才自己出來做。也就是說，他跟我都在同一個酒店工作過，只不過我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但是那邊的人他還是認識幾個。你想，這種事能隱瞞長久嗎？”

我似乎明白了：“靜姐，就是說，我如果還想去找趙總……”“想都不要想。”她替我洗完後背，手就移到我前面，在我胸部滑來滑去。我感覺到一絲絲尷尬，但是她又打開了淋浴沖洗着我，她一隻手在我身上輕柔的撫摸着，另一隻手臂卻把我抱在懷裡，呼吸開始粗重起來，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小雨，不要想那些臭男人，沒有希望，只有姐疼你……姐好喜歡你……”說着，她的手開始在我胸上揉捏。微醺的我不知所措，任由她對我怎樣。等我們都洗完了，她拿浴巾為我擦乾，然後將浴巾圍在我身上，又用衛生間裡原有的那條浴巾裹上她自己，拉起我的手走出衛生間。我的酒力也開始上來，身子軟軟的被她攙扶着拉上了她自己房間的床上，我躺下之後，她用浴巾把我身體每個部分都仔細又擦了一遍。我閉着眼睛，感覺到她在我臉上親吻着。酒力發起來，我很快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