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在中國大陸青年中曾有過一次熱烈的關於人生意義的大討論,《中國青年》1980年第五期,在顯要位置開闢了一個專欄,“人生的意義究竟是麼?”,當期發表了署名潘曉的一封讀者來信,《人生的路啊,怎麼越走越窄?》信中說,過去我對人生充滿了美好的憧憬和幻想,人活着,就是為了使別人生活得更美好,就應該有一個崇高的信念,在黨和人民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一切。可是,後來看到的一切讓她覺得,世界並不像以前看過的書裡所描繪的那樣美好,自己在社會上也處處碰壁。“慢慢地,我平靜了,冷漠了。社會達爾文主義給了我深刻的啟示:……在厲害攸關的時刻,誰都是按照人的本能進行選擇,沒有一個人真正虔誠地服從平時掛在嘴邊的崇高的道德和信念。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有什麼忘我高尚的人。” “任何人,不管是生存還是創造,都是主觀為自己,客觀為別人。”長期以來,中國大陸社會所進行的教育就是要求青年人要以小“我”服從大“我”,他們的生命並非為他們自己所有,而是屬於黨、社會、或者國家。可是物極必反,這一爭論昭示着青年們主體意識的覺醒。潘曉的名言“主觀為自己,客觀為別人”在很長一個時期里被許多青年奉為人生圭臬。
當然,人活着如果完全為了別人,未免太痛苦了一點,因為它與內心的自我意識相衝突;可是如果完全為了自己,恐怕又會流於自私,活得也不踏實。況且,如果私慾過於膨脹,不加約束,便會走向極端,干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中國社會目前的現狀不正是如此嗎?僅僅為自己而活,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為素不相識的人活着很難,為你愛着的人活着就容易了嗎?聽到無數的新移民父母在訴說了移民生活的辛酸之後,淡淡地說,“還不都是為了孩子。”愛之愈深,恨之愈切,你的孩子可能是傷害你最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