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友梅的小说《寻找画儿韩》里面有一段精彩描写,当铺的朝俸画儿韩打眼收了幅张择端《寒食图》的赝品。为了引出做假者,他当众把画烧了。等做假者来赎当
品,他再把画拿出来,原来他烧掉的是自己临摹造假者的画,上面淡淡的指头印子都摹得一模一样。做假要能骗过原作者才是本事。当时看来,觉得荡气回肠,对画
儿韩的山寨神技佩服得鼻青脸肿,口吐白沫。
后来自己开始临摹古画,才知道小说之所以是小说,就是因为可以小小的乱说。人可以蠢成一样,但
画绝不可能画成一样。尤其是水墨画,讲究的是意境,墨在宣纸上自然晕开,就是作者连画两笔也不能完全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科技发展到今天,任何国家的货币
雕版一定要人工来雕。容易防伪啊。现在仔细仿了宋徽宗的这幅画,才感慨山寨一个东西不容易,更佩服咱天朝人才济济能山寨世界。由此推想,以前收古董由于信
息不对称,想捡漏却永远是打眼。现在若谁要低价卖给我赵佶的作品,只要查下大英博物馆或故宫失窃没有就知道真假。即便是私人收藏,网络上下载原画图片一对比基本知其真伪。
这幅画断断续续画了四五个月。工笔的火候没有掌握好,染到第四遍的时候芙蓉叶子染深了,又没有脓血在宣纸上把颜色洗淡。
于是叶子看不出深浅层次,还不如第一道淡淡的水墨感觉好。另外本应该拿手的瘦金书,在题写赵佶的心灵鸡汤时写的不够流畅似乎太追求和原画题字一样,自己觉
得比以前退步了,真是心中一有束缚,手脚就无法放开。只有"宣和殿御制并书"的落款写了无数次还有瘦劲。此时才佩服赵佶的艺术天赋。皇帝做不好,但起码是
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剥削者。"御书"印是最近刻的,"乾隆御览之宝"印是高中就刻好的。若要仿古画,看来还得再刻几枚什么"石渠宝鉴"或"三希堂精鉴"之类的印章。
我不是搞艺术的,所以不追求创新或创作,若能摹仿得越似原作我就越开心,因为自己的水平还达不到以画得难看为准则,画什么不是什么的高深境界。最后一张图片是赵佶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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