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造反团长终于栽了（3）

孟立坚一看孟志杰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想不出他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正在这时，孟志杰的老婆已经把饭端了上来，她拿着一个大木盘，上面盛了三碗面条。她说道：“先吃饭吧。”

孟立坚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便站起身来做出要走的样子。孟志杰的老婆一把拉住他，说道：“坐下，你快坐下，走啥呢，炒面捏娃，都是老熟人了，你还客得哪门子气呢？你又不是没有在这里吃过饭，做作什么呢，你来了，正赶上我正在和面，我就顺便把你的饭也给做上了。既然你来了，就好好地开导开导他，他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下去啊。”

她嘴这样说着，眼圈里却有点发红，喉咙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地堵着，接着她就从盘里端出一碗面条先递给孟志杰，然后又拿筷子给他，还问道：“尝尝看还缺啥不？”她的意思是问她丈夫饭的味道如何，是不是盐呀，醋呀的调得合适，然后又端起一碗递给孟立坚，又拿筷子给他，说：“你也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孟立坚看到这个外号母夜叉的妇人，现在变得如此温柔，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从来没有看见她对孟志杰这样体贴，第一碗饭先给自己的丈夫，而不是给自己这个“客人”，一是她对丈夫真的非常体贴，二者也说明她没有将自己当外人看待。

孟立坚端起碗来，吸了一口面条，说道：“弟妹做饭的手艺见长了啊，这擀的面条吃在嘴里真筋道，可惜我那个女人不会擀面条，我也是在你这里才能吃到这么道地的面条啊。”

孟志杰的老婆说道：“嫂子是四川人，她们那个地方好像光吃大米，到了我们这里，也是遭了罪了，我们这里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一顿大米啊。你以后什么时候想吃面条，你就过来吧，反正你又不是不认得门。”

孟立坚笑道说道：“那求之不得了。”接着，他又大口地吸溜了几口面条，又说道：“怎么样，弟妹，志杰可不能这样萎靡不振啊！你得开导开导他，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也难为你了。”

一句话，说得孟志杰的老婆眼圈又红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着旋儿。险些掉进她的碗中。她说道：“不知道哪个天杀地给他做下了这等事，现在，他胯下的那个玩意儿只能尿尿了。”她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水，接着说道：“不过啊，坏事也能变好事，至少，现在他不乱跑了，每天晚上都能睡在我的旁边，不管什么时候我从梦中醒来，一伸手就能摸着他，只要他在我的身边，我这心就踏实了，就知道他是我的人，不像从前，整天提心吊胆的。”

说着，她看了孟志杰一眼，轻轻地用拿筷子的手的手背在孟志杰的脸上抚摸了一下。“你看，现在他多听话。虽然说，我们再也做不成那事了，但有他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这比什么都强。”说完，她又抹了一下眼泪，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孟立坚没有想到这个绰号母夜叉的妇人竟然也有柔情如水的一面。他想不通孟志杰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他过于惧内才到外面去寻找满足，还是孟志杰天性就是如此？假如这个妇人早一点对孟志杰好一点，或者就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话，或许孟志杰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可是，这夫妻间的事那能说得清楚呢？常言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婆难断床帏事”，这种事情是无法讲清楚的。只是，这件事情荒唐得叫人无法相信，甚至连孟志杰自己都不清楚是谁干下的，既然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恐怕成了孟家集有史以来最大的谜团了。

那妇人抹着眼泪，又说道：“也不知是那个天杀地对他下了这等毒手，等到有一天把这人找出来，我非把他的那两个卵蛋撕下来不可，不，我要用嘴咬下来！”她的眼睛里冒出一股冰冷的杀气，孟立坚看了不禁有点不寒而栗，他想起邓医生曾经说过，孟志杰的两个睾丸是被什么动物撕咬掉的，现在他听了这个妇人的话，心头不由得一惊，莫非，孟志杰的那个玩意儿是被人咬下来的吗？又会是什么人呢？

孟立坚吃完了饭，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看看孟志杰现在的情形，要让他干点事，无论如何是断然不行了。看来这男人的根一断，什么激情都没有了。于是他又想起听人常说的过去给人上剐刑，说是把犯人捆在桩上，一刀一刀地往下割肉，那犯人常常是大义凛然，口中大骂不止，丝毫没有惧色，但是一刀下去把阳物割掉后，人立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脑袋也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再也没有慷慨激昂的豪气了。看来，男人一切都来自那根上，平日里争强好胜，好勇斗狠，都说是胸中三分气在，不愿输给任何人，原来都是那个东西在作怪。难怪，人们叫它“是非根”，看来一旦断了这是非根，这男人再也不像个男人了。孟立坚想着，既然孟志杰已然不能为自己出力了，那也不必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于是他就起身告辞。这时候，孟志杰突然开口说话了，“该收手时且收手，得回头时须回头。”

孟志杰的话让孟立坚心头一怔，这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这家伙，当时和自己一起共事的时候，他除了写写批判文章，从来也没有给自己出过任何主意，说过任何像这样关于进退之类的话，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我也像他一样，急流勇退？于是他便转过身，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孟志杰。

孟志杰根本不看他，继续说道：“趁早收手，兴许还有个好结局，不要一条道儿跑到黑。还是想法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不然的话，到头来就怕结局不好收拾，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说完，连个招呼也没有打，便起身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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