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曼.赫塞的小说 文/空因 十多年前,我开始阅读赫曼.赫塞的小说。我一拿起来就不忍释手了,尤其是赫氏中后期的作品,如<<乡愁>>,<<释达坦>>,<<荒野之狼>>,<<知识与爱情>>,<<玻璃球游戏>>等等,让我很有启发。我惊讶地发现,赫塞笔下的人物,跟我有着本质上的类似。难道我的困惑、彷惶、痛苦,赫塞也曾经历过吗?难道我并不是象我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古怪、固执、懦弱吗?难道,我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寂寞者吗?这个发现,让我觉得安慰了许多。我后悔没有早点去拜读赫氏,否则的话,我年少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忧郁与挣扎了。 下面是我从赫氏小说里面摘录下来的一些话: “不管我如何的成功,如何的崇高虚荣,也不管讽刺如何的尖锐,如何的饱尝恋爱的苦果,但喜忧兼蕴的清醇温暖光辉,总是高踞在上支配着我的一切。不管我外边上的如何玩世不恭,如何纯真,粗暴,我总是在梦中追求某种完整无瑕的目标和幸福。到底那是什么呢?我也茫无所知,只觉得有一天,人生幸福颠峰的波浪一定会在我身旁起伏,人生一定会给我带来声名,或爱情,或理想的实现等一类令人雀跃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价值呢?啊!究竟这一切不都是偶然之事?不正象一场梦,一幅画在壁上的图画?半辈子以来的寻求真理,寻求美,寻求爱情,寻求友情,寻求精神,结果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奋斗,所体味到的,不是只有憧憬的苦果?我的心湖仍一无改变,爱情和憧憬的朦胧波纹,仍在那里翻腾。一切的营求都归于幻灭,没有喜悦,只有痛苦。” “啊,在我们这种生活方式底下,在这种利令智昏的时代当中,神圣之光是多么难以发现。既然我不与世同流,携众作乐,怎能不成为一只孤零的狼?一个鲁直的隐士呢?我不能在剧场或影院中呆很久,我很少阅读报纸与现代的书籍,我不明白:人们到熙熙攘攘的铁路与旅馆,到音乐喧嚣的咖啡店,到酒吧,到许多欢场,到世界博览会,究竟有什么欢乐?这些欢乐即使垂手可得,我也无法分享,更无法明白。另一方面,我以为是罕有的快乐,我以为是至福,是生命,是狂欢,是亢奋的,普世之人最多只是在虚构的作品里寻求,现实生活中的人们觉得那是荒谬的。事实上,如果这个世界不错,这种咖啡厅里的音乐,这种多量的愉快,如果这些美国化的人们这么容易得到快乐,那么,我必是错了,疯了。我诚如自称的是只荒野之狼,这只迷途的野兽在陌生的国度里,既得不到家园,找不到欣喜,也得不到滋养。” “人性与狼性要不然就爆发,要不然就各奔前程,从此不再有荒野之狼,再不然,他们就在解嘲的微光底下达成协议。” “他们(艺术家)其实是没有什么生活可言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生活是不存在的,是不伦不类的。他们之成为英雄,艺术家,或者思想家,与别人之成为法官,医生,鞋匠,教士是不一样的;如果不在生活的谜团上寻求那光辉的经验,活动,思想与作品,则他们的生活只剩下起伏不定的波澜,不快活,痛苦的折磨,恐惧,无聊。”...... 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那么如何才能在那起伏不定的波澜,不快活,痛苦的折磨、恐惧、无聊的生活中,得到解脱呢?人作为一个忽然而已的宇宙的短暂过客,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不停地这样去思考。迄今为止,也许我并没有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但是,我觉得我已经比以前大不一样了。至少,我明白了 – 快乐只可能来自于内心。无论你从别的什么地方去寻找它,你找到的快乐必然是相对的、短暂的、无法把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