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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是一个初夏的晴日,将近中午,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着背包,步出阿姆斯特丹火车站。约一个小时前,我刚结束了有几次转机的曲折飞行,登上连接机场与市区的火车。门外的广场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许多鲜艳夺目的鲜花——除了荷兰的国花郁金香,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红色,黄色,白色,紫色 ,粉红,浅棕......的各种花,真是姹紫嫣红,五彩缤纷。无数盛开的花摆放成种种图案,点缀在广场的路边,草地上,小丘上,连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沁人心肺的清香,让初到此地的旅行者忘记了长途跋涉的疲劳,心情为之一振。“啊,真漂亮!”我连忙取出照相机,把这些美丽的风景照下来。
阿姆斯特丹是我这次环球之行的预定停留站点之一。在此之前,从旧金山出发,斜穿美国,加拿大和北大西洋,掠过不列颠,已经到过了德国的柏林和汉堡,经挪威的特鲁姆瑟进入北极圈。如果算上中途转机停留的都柏林,奥斯陆,斯德哥尔摩和哥本哈根,那么我在欧洲的行程基本上已接近尾声。在此观光一天半,次日再乘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布鲁塞尔,在那里驻足一日,只要登上飞往北京的班机,则这次环球之行的最困难,最难预料的一段就将顺利结束。之所以说困难和难以预料,是因为所到的这几个国家都不是说英语的国家,存在与当地人沟通上的困难——更 何况我的英语表达能力本来就差。另一个因素是我孤身一人,匹马单枪,虽然路线和日程早就经过仔细的考虑与安排,但人算不如天算,万一碰上不可预料的变化,我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至于北京之后直到旧金山,都是“轻车熟路”,没有什么悬念,有多大问题都容易解决。
将车站上下周围都观赏一阵之后,我决定当下第一要务是先找地方住下来,痛痛快快洗个澡,填饱肚子,再睡上几个小时,然后上街观光。由于连续转机,我已经两个晚上没有休息,只在飞行途中偶尔短暂地打个盹,现在已很疲劳,迫切需要安顿下来恢复元气。环顾广场四周,选定了一条游人多,且建筑比较老式的街道--以我的经验,这样的街道上旅馆较多,且住宿费不会太贵。
这条街的确是条繁华的传统老街,路面不宽,两边大多是三四层的楼房,但店铺一家挨一家,人行道上熙熙攘攘,游客三五成群的居多,也有二十来个一队的及我这样独来独往的。一连问了几家旅馆,皆道是客满。见前面有一家中国餐馆,便进去坐下,要了一碗面条,补充一点能量,顺便向老板打听,往哪个方向走找旅馆好找一点?老板告诉我说,现在是旅游旺季,除了各国来的旅游团体外,来自邻近国家如德国,比利时等的游人很多,我又没有预定,临时找旅馆恐怕要多走几条街,到较偏僻的地方才有希望。我叹了口气,出得门来,继续一边走一边打听。
这时正是下午一两点钟,阳光高照,气温达到约二十几度接近三十度,我刚刚一碗面连汤带水吞下去,不停地走和问,心里也有点急,不是那种悠闲逛街,信步随行的感觉,慢慢就觉得身上热起来。解开外衣仍觉不爽,干脆脱下来装进背包,又将背包放在手提箱上,紧靠拉杆,这样,我就可以一只手同时握住拉杆和背包提手,较轻松地在人行道上前进了。却未想到这样一来违背了我事先定下的规则,稍后几乎将我陷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早在几个月前策划这次“环球一周,中途踏入北极圈”的旅行时,对时间,路线和停留地点,行装和应带物品,都做了反复仔细的推敲。为了避开极地的严寒和华南的酷暑,最合适的时段应为4月下旬至5月下旬,即便如此,我还是带足了可以从头到脚全付武装的保温装备。带上了足够的用具和药品。手提箱的滚轮轴承都加了润滑油。所穿的外衣也进行了改装,左右两边内部的口袋都加缝了一层,这样,全部最要紧的物品——护照,身份证,机票,几种不同的钱币,老花眼镜,笔和纸,记载所有重要信息的小皮夹子,......全都可以放在一件衣服内。什么东西在哪个口袋,已反复进行过“沙盘推演”并牢记于心,闭着眼睛也能掏出来。只要这件衣服时刻穿着不离身,并且,注意必要的营养和休息,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和充沛的体力,我一个人完全可以顺顺当当地在地球上绕完这一圈。
就在我一手拉着两件物品,一边看一边问的不知不觉之间,已走过了好多个街口。当然,每过一个路口,我都要将背包从手提箱上拿下来,两手各提一件,上下人行道与街道之间的台阶及穿越街道。在一座小桥头边的路口,我放下行李,取出在火车站买的阿姆斯特丹地图,想从图上找到现在所在的位置,再决定下一步往哪个方向走。
先看了街边路牌上的街名,在地图上从火车站开始顺着搜索......大约过了半分钟,突然我全身从头到脚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麻,一个念头像霹雳一般在头脑内闪过:背包不在了!一回头,只见手提箱仍立在身后,原来放背包的箱顶面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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