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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同窗(8) 2014-11-29 20:05:51
                                            八   猫头鹰G
    G是全专业五个班,甚至全年级十多个班仅有的两个留级生之一。在当年谁有一门功课补考都觉得没脸见人,留级生更是成了像珍稀动物一般,每个人从他旁边走过,都要瞄上一眼,心想这人是不用功呢,还是智力低下?按说这重点大学学生都是考进来的,没有达到一定的考分,也就是没有一定的基础是入不了门的,那一定是进校以后出了什么问题。G的容貌也有几分特别,方形的脸上的肉明显是横的,鼻子有点勾,一看就是付阴险小人模样,在一群人中很容易引起观察者的注意。他说话带浓重的家乡口音,再加上他的音好像没有从口腔而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所以他的语言也极富特色,班上几个富有模仿才能的同学常仿效其声音,经添油加醋后再与他对话,引的众人大笑不止。学校一次放电影时加映了科教片“不平静的夜”,记录了猫头鹰在夜间捕食田鼠和家鼠的过程。看完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猫头鹰与G是太相像了,于是第二天就有人在G面前先将嘴一闭,腮帮子一鼓一瘪,再模仿猫头鹰的吞咽动作,头几仰几收。从此除了正式场合外,所有人包括班干部几乎都叫他猫头鹰,或简称老猫。有一回,其他班的同学抓到了一只真正的猫头鹰,便特地在晚自习之前用三扇纱窗围成一个笼子,将那个猛禽装在里面,一群人敲着碗和盆,到的G房间来向他献礼。
    开始一段时间,G对这种“群起而攻之”还只是付以无可奈何的苦笑,时间一长,就有些恼羞成怒,多次向班干部反映,说同学们取笑他是别有用心,丑化了他,要求加以制止。于是班干部在班会上对这种现象作了批评,但好像效果不大。于是G策划反击。经过苦思,他把矛头指向了几个家庭出身差的人,也把事情提高到阶级斗争的高度。
    我平常也是嘲猫者之一,但绝不是主要人物,只是参与围观和起哄而已。G知道我有软肋可攻,所以在后来遭哄笑时,若我在场,他就会指着我,说我地主出身的对贫下中农搞阶级报复。一次在宿舍聊天,我说了一句“天有不测风云”,G马上跳出来指责我宣扬唯心主义,我问他“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他回答道:“你的下一句一定是‘人有旦夕祸福’,这不是唯心主义是什么?”
   猫哥选择的另一个目标是一位家庭背景较差,且体力瘦弱的同学。 G借故跟他推推搡搡,又吵又闹,将他的衣服扯破,算是在心理上有了一些平衡。
    五年级时,文革中期,G突发奇想,有一天找到本班(也是全年级)最漂亮,歌唱得最好的某女同学,向她吐露了爱慕之情:“最近人家都在议论我们两个相好....”话未说完,女同学就尖叫着跑开了。我从某班干部处得知这段蟾蜍向天鹅求爱的奇闻后,当时很为G的惊人勇气所折服。G对众人嘲弄的耐受能力也还算是不凡,没有像三十年后的马加爵那样把事闹的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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