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绿色有机耕种,肥料就是我们的“贡献”。运肥的是二位朴实沉默的农民,一个个儿高,另一个矮,个矮的年长,个高的年青。他们天天拉着肥料车穿棱于各个宿舍,泥路上,留下了他们沉重的脚步。点点汗滴,和着汤汤滴滴遗下的肥料,在车后留下久久不散的印迹。我们的“贡献”就这样被运往田野,泼撒于广阔天地。 那时的肥料没有添加剂杀虫剂防腐剂等有害物质,对人体无害,所以疏菜买的宽心,吃得放心。 印象中有二件事与肥有关,较为深刻。 头一个,让粪弹飞。 那天下午,宿舍的死小孩们又惹事生非,他们聚在A区墙边,矮个儿的跳窜着,一下一下把头高出墙头作鬼哭狼嚎状,高个儿点的则干脆两手扒着铁丝网,将头悬在墙上,“嗷嗷”向外面正在耕作的农民挑衅。 那时这种孩子们主动挑起事端的情况时常发生,多数情况农民不理会,实在被惹恼了,充其量扔二块泥巴,吼几声骂几句,把孩子吓唬散了算数。偏偏那天,死小孩们热情高涨,仗着人多,挑衅的意志坚定无比,一心一意谋发展,常规威吓手段完全收不到成效,社员们开始往墻里扔泥巴,这帮死小孩不但不撒退,反而捡起身边泥巴砖块还击,一時间墙里墙外是砖林泥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在战斗中学习战斗,一亇叫汪肖缸的机灵孩子发现墙跟下是安全死角,既可避开敌方弹雨,又可以高抛弹攻击对方,于是跑过去贴墙而立,并以高抛物线投弹向农民进攻。看到同伴们左躲右闪的狼狈样子,肖缸为自己的聪明有几分得意。 可是,猎手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狐狸。被惹毛了社员兄弟中一"阴谋家”,冷静分析弹道后,锁定了肖缸所处位置,只见他挑着粪桶,迂回着悄悄来到肖缸藏身外侧墙跟下,熟练地将粪勺伸进桶,舀满,举起,转身将勺伸过了墙头。 躲在墙脚下的肖缺正笃悠悠的投掷泥巴蛋,未料到危险已向他逼近——满满一勺肥料已悬在了他头顶上方。 看到墙外伸进的粪勺,同伴们发出了一阵惊叫。肖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上望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未待肖缸反应过来,农民手腕猛力翻转,用力那么一扣,“哗啦啦。。。”整整一勺肥汤啊,结结实实扣在了肖缸同学仰起的头上、脸上、身上。。。。 刹那间被施肥的肖缸同学面目全非。 完胜!墙外,得逞的农民兄弟疾速奔跑,兴奋的脸涨得通红。身后紧随着雀跃着的社员同志们。那情景,不亚于世界杯入球。 汤汤滴滴的肖缸、被施肥了的肖缸、手足无措的肖缸,呆立片刻,张大了嘴巴,向全世界发出了悲愤满腔的嚎啕。 "汪大粪”这个外号诞生了! 唉!外敌固然可恶,内斗更令人心寒,叫什么不行非要叫人家“汪大粪”?!善良点,哪怕叫"汪粪粪"也好听一点啊。 这帮孩子啊。。。。。 第二件事,我的青菜我做主。 这事发生在我的邻居兼同学余晓的餐桌上。 那天,余家正吃着午饭,余妈妈——这个下楼梯时双手紧贴身体、双脚如同踩着电火门连续蹦跳,不爱说话的大学老师,筷挟青菜正往嘴中送,无意一瞥,赫然发现一小截肥料隐现盘中,余妈妈顿时如被雷击一般大惊失色,捂着嘴冲入厕所。余父沉着地站起身,细细拨拉油菜,象侦察兵一样寻找线索,居然哦------还有二根恶毒地隐藏其中。。。。。 听完余晓自述后的情景是,我们同情地看着他,想象着当时的场景,谁都没说话,胃里有种犯涌的感觉。倒是余晓显得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平静得好象这事与他无关。能够感觉出来的是,他对他的故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而有些小小的得意。 后来呐?缓过劲,半晌我们才问。 不吃倒了呀。还后什么来?!余晓有点不屑地答到。(玉米冲冲冲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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