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鱼去
崇明岛是水乡,河流纵横交错。江南种稻米,田里也都是水。有水便有鱼,所以抓鱼是大家的业余乐趣。稻田的水从水渠进来,换水时排到明沟里去。明沟通着河,河里的鱼会游进来。鱼性好逆流而上,不独鲤鱼为然。加拿大好像有一处景点,专看棕熊在水里抓三文鱼。那些三文鱼不也是逆流而上吗?
崇明水乡多河鲫鱼,游进明沟之后,见稻田放水,便从放水口逆向往田里跳。换水结束后,口子又被堵上,已经跳进田里的鱼就回不去了。我们在田里莳草,经常看到秧苗间游动的鲫鱼。动作敏捷的,空手便能抓到。鱼儿在稻秧间惊慌逃窜,小青年嘻嘻哈哈地到处追逐,等鱼儿到手,回头一看,绿油油的秧苗被踩翻一大片。情知不妙,赶紧悄悄地溜。不过也无所谓,这些秧苗第二天还会挺起来的。
还有一个更有趣的方法是从涵洞里抓鱼。明沟与道路交叉的地方,用水泥管筑一个涵洞,让水从涵洞里流过,上面便是道路。涵洞比较窄,水流到这里变得湍急起来,鱼儿便喜欢在涵洞里逆流嬉戏。非常偶然的一个机会,我们见涵洞里波光粼粼,好像有什么东西,便好奇地用一根竹竿伸进去掏。不料竟掏出好几条鲫鱼来,真是大喜过望。往后便经常去涵洞边“守洞待鱼”,先在洞口放置一个竹编的簸箕,然后将长竹竿伸进洞里,唰唰唰
唰一阵猛搅,鱼儿被竹竿打懵了,随着水流退出洞来,统统都进了簸箕中。这种乐趣,比钓鱼要爽快得多,当然也是对小青年而言,放在我今日的年龄,恐怕宁可慢悠悠地垂钓了。
那时候我们都是土佬,不知道“沙西米”,何况中国的鲫鱼也不适合做刺身,因此抓了鱼便须找地方煮。我们满载而归,央求队里的女同胞们帮忙烹调。她们倒也积极,马上去老农家借灶头,刮鳞、洗净、下锅、调味,忙得不亦乐乎。一帮愣头青小伙子忙着调开桌椅,美滋滋地等着打牙祭。
不一会儿,美女们笑吟吟地端来两大盆香喷喷的红烧鲫鱼。小伙子献殷勤,邀MM们同坐,她们笑着谢绝,说“这是专为你们烧的,我们还有”,说着,便一溜烟地走去。我们下箸捡鱼,猛然发现几条半尺长的大鲫鱼都不翼而飞,这才明白MM们为什么溜得如此迅速。原来她们才是“食有鱼”,我们白忙乎了!不过男生嘛,总得器量大一点儿,不同小姑娘计较。何况MM们笑靨迎人,端的秀色可餐,没吃到大鱼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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