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民主选举被神化到最高权力来源的地步。中共不是民主选举的结果,所以没有合法性。这么荒谬的书生之谈不是本文重点,而是反过来看这个最高权力来源自己的尴尬。本来一个由上级任命的下级,在工作中出了错,立刻就可以撤换掉。但民选官员如果出错,却没有方便的途径撤换。唯一对等于选举的撤换方式只能是下一次选举。许多崇尚民主选举的人说,不行下次把他选下去就好了。可是如果官员出了错,为什么不马上行动而要等下次选举呢?这就涉及选举的低效率问题。美国一次选举周期两年到四年,从初选到大选竞选过程长达十多个月,需要耗费大量时间金钱人力才能玩一次。如此低效,自然无法应对突发的灾难,例如新冠疫情。加州的白左州长正在依照合法的程序被召回,其实也就是一群人认为他不合适(或者出错),要他下台。结果已经搞了两年,收集上百万的签名,才得到一次投票的机会。可是州长任期不过四年,一个召回过程超过两年,是两种结果都不合理的。假如召回投票成功迫使他下台,他已经又干了两年,这个损失也很大;假如召回投票失败他继任,这两年之间他用于自我辩护的时间精力显然占用工作的时间精力,修改政策贿赂选民,使得他无法正常工作。
不过,天下事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在斗兽棋里面,规则是大动物吃小动物,而唯一例外是老鼠吃大象。政治问题从来都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简单逻辑。选举很低效,但如果想拔除一个最具合法性的民选官员,还是有快速方法的。这就是最没有合法性的性骚扰。通常一个民选官员走到当选的地步,一般的司法犯罪历史,例如强奸偷税,应该已经都充分曝光了,没有杀伤力了。唯独是性骚扰案件,处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灰色地带,而且由于隐私的关系,通常发生在私密空间,没有旁证。过去因为事小没有曝光,现在有组织地制造新闻,就非常有杀伤力了。
纽约州长库默在新冠疫情应对中交出了很差的统计数字。纽约州的新冠患者最早也最多。按理说如此差的政绩早改鞠躬下台,引咎辞职了。但事实是库默居然因此而获奖了。美国的魔幻现实主义政治在主流媒体的强力塑造下无论多反智都熠熠生辉。正当民主党拿下总统大选和两级议会,风平浪静之时,突然间库默性骚扰的陈年旧事同时出现在媒体上,卷起一股妖风,要逼退他。在民主党全胜时期逼库默辞职,很难相信是共和党的成功策划,更可能是民主党内斗,剪除一个下次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有力竞争者。因为在他辞职的同一天通过了拜登的天量基建预算,所以猜测是拜登与共和党达成协议,出卖了库默,以他为代价换取共和党支持预算案。算是一石二鸟。共和党在没有权势的时候能白捡一个政敌的损失,也是乐观其成。 这些性骚扰指控,基本上原告受害人都无法直接获得法院判决有罪后的赔偿,最后的收入无非是来自媒体和其它利益相关方的输送。但对被告则是严重的打击。政治生命的终结,职业的终结。其金钱上的损失更加巨大。这种严重的责权利不平衡在法院是不容易实现的。可以说,无论性骚扰事件是真是假,它不过是个表面的由头,需要背后强力运作。把民选官员逼退,必须笼络他的手下大多数背叛他,库默招致了同党的总统拜登和国会议长珀洛西的一致公开反对,两党合力造成实际的行政瘫痪,再动之以“害”,不下台的话,更大的麻烦危险就会接踵而来;晓之以“利”,下台的话,好处还是会有的,新冠期间的渎职调查可以轻罚。威逼利诱之下,库默这个在电视上和新闻主持人弟弟谈论最是妈妈最爱的宝宝,就被性骚扰做掉了。
用性骚扰狙击政客失败的最著名的例子,头号是克林顿弹劾案,其次是福特教授指控大法官候选人在少年时醉酒性侵。一个时间地点人物旁证毫无证据的指控被民主党运作到国会听证,最后缺少共和党支持而失败。两相对照,更说明性骚扰的威力不在证据,而是背后的政治运作能力。过去历任总统几乎都有性丑闻。克林顿被指控强奸,奥巴马做议员时同性一夜情,川普和成人女星在老婆怀孕时出轨,拜登喜欢嗅女孩头发。这些事可大可小。就看当时政治需要。在两党制下政敌的性丑闻是最廉价的炸弹,也是民主制度下对低效选举制度的有效补充。但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就看操盘者的功力了,要象纸牌屋那样,联合其它政敌甚至敌对国打击同党竞争者,的确是高超的政治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