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美国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儿子通过微信越洋呼我,一定有事!这是我午饭前抽空浏览微信后的第一反应。看看时间,应该是美国西部时间午夜11点左右。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拨通了儿子的微信语音聊天,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儿子像守在电话旁似的,振铃声刚响,儿子的声音就从大洋彼岸的西半球传了过来。 “你一定要珍惜你的第二次生命,不要再吃垃圾食品了!” 从语速和语气看,儿子有些激动。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让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 “有事吗?儿子!” “你知道吗?上次你有多么幸运。如果不是乘务员给你吸氧,如果不是飞机上有几个好心的医生,如果不是飞机提速提前到达,你很可能早就。。。。。。”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也大概知道他是因为我早些时候给他发的几张早餐的图片,担心我的身体,而且他认定我在糟蹋自己。 儿子的话把我的思路一下子拉到回了年初(2月)我在美国度假时的一次生死经历。事情是这样的,我像往年一样趁寒假回美国看望留守的儿子。也许是年龄大了,回到美国家里后时间过去了一周,可是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因此生活基本上还是颠倒黑白,白天昏昏欲睡,夜里清醒异常。儿子为了不让我寂寞,在我还在国内时,就请了假,订好机票,并安排好我们一起去美国南方旅行的全部行程。 而我正是在时差的剧烈反应中上路的。首先我们从芝加哥飞到丹佛,然后租车按儿子事先计划好的行程沿途旅游。如在一个个美国国家公园洗温泉和滑雪,在一些著名小镇游览观光。 许是由于精神亢奋和有一直坚持锻炼的老本可吃,开始时没觉得怎么样,但返程时我就感觉身体上有些不适了。车开到丹佛,儿子按图索骥先找到预定的宾馆,办好入住手续。我们又到牛排店解了馋,再一起去机场还车,然后搭乘机场大巴再回到宾馆,当时已是第二天凌晨1点钟了。我躺在宾馆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可能是担心错过赶飞机的时间。早上5点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我们就乘大巴匆匆赶往机场,事后才知道我的玉坠落在宾馆了。这时我已经感到胸口发闷,但我忍着没说,我不想让儿子为我担心。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随口问了一下两张机票的位置。我有个习惯,无论乘坐短途或长途飞机,出票时一定要求靠过道位置的票,前排后排无所谓,这是底线。理由很简单,我个子高,腿太长,过道可以将一条腿放在外面,这样会舒服许多。儿子的回答令我很失望,一个靠窗,一个在中间。我一听心里就别扭,忍不住地让儿子给我换个位置,加钱也在所不惜。儿子用沉默回答了我。 到了机场,儿子让我等一会儿,就一个人走了。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儿子才回来了,当时我有些不悦,也不说什么情况就走了,让我等这么长时间。我刚要埋怨他,他却先开口了: “票换了,但没有靠过道的了。” “加钱了?” “嗯!但还是中间的,只不过宽敞些。” 虽然不理想,但想到儿子的体贴,我心里还是涌起阵阵暖流。 由于是小飞机,座位间的距离非常狭窄,更不幸的是我左右都是胖子。坐下后,我尽量缩肩,试图与左右邻居保持一定距离,如此一来,我的双臂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一样,很难过。但我没流露出来,因为我知道儿子已经尽力了。 随着飞机的颠簸,我开始感到恶心,胸闷。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就受不了了,于是起身想到过道里放松一下。谁知一站起来,顿时感到胸闷,头皮发麻,呼吸困难,四肢无力,手脚冰凉。我勉强走到后面,发现最后一排是空的,就想躺一下来。一个男乘务员见状,立即走过来问我,需要帮助吗? 我没回答,只是用眼睛看着他,虽然我的意识还清晰,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乘务员立即扶我起来,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氧气面罩给我戴上,显然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然后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与此同时,飞机的广播响彻整个飞机。大概意思是飞机后部有一位病人,急需医生帮忙。话音刚落,我便依稀看到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身着休闲装的中年男女。男人上前一步抓住我手腕开始把脉,女人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我,接着又用手摸摸我的前额。男人对一旁神色焦急的乘务员小声说道:病人脉搏非常微弱,需要紧急救治。女人则立即蹲下身子,麻利地撩起我的裤脚,在我脚腕上寻找脉搏,然后看着手表为我检查脉搏跳动的次数,一切是那么的默契。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我心里想。 这时我感觉好多了,一方面是氧气的作用,另一方面看到身边有医生也放心许多。接下来,乘务员和三位医生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问一旁的儿子,飞机是否需要紧急降落。我可以承受得了吗? 我努力地点头,并用微弱的中文断断续续地告诉儿子,不用降落,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其他乘客,我已经好多了。儿子面色凝重,不放心地一连问了几遍,你真的可以吗?我点头示意他,我没问题了。 儿子立即将我的话转告给乘务员,乘务员仍然不放心,又和几个医生商量了一会儿,才告诉儿子,飞机准备提速,大约半小时左右即可抵达芝加哥,那里有医护人员待命。直到飞机降落,那对夫妻医生也不曾离开我半步,女人的手不时在我手腕和脚腕上把脉,就跪在我面前。 飞机很快便开始降落,原本需要2个多小时的路途,只用了50多分钟就到了。飞机滑行时,机内的广播再次响起,大意是所有乘客坐在原位不动,等急救人员登机处理完病人再下飞机。 飞机一停止滑行,急救人员就冲进机舱,整个过程飞机内静的连落针声都能听到,可见机上所有乘客的素质如何。我在一群医护人员的蜂拥下,走出机舱,来到一个休息室。立即被医护人员围住,测心电图,化验血糖。。。。。。 得到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切正常了。结论:可能是低血糖造成的。一个急救人员问儿子,病人是否需要去医院。儿子看看我,我立即说不用了。当儿子确定我确实一切正常后,转身告诉他们不需要了,并连声致谢。 回家的路上,儿子对我说,你刚享受到了美国总统才有的待遇,2个小时的航程,只用了50多分钟,机场上所有飞机都给我们的飞机让跑道,急救人员在飞机没降落时就等在跑道上了,所以我们的飞机一降落他们就能立即上飞机救人。。。。。。 “你知道吗?如果氧气袋漏了,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如果飞机上没有医生,如果。。。”儿子的质问又在我的耳畔响起了。 “我错了,我改,我改。。”我一反常态,没有任何辩解,慌不迭地认错,目的就是想尽快平息儿子的愤怒。开始我还觉得儿子有些小题大做,但经过前面的回忆,我开始反思,后怕,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感激儿子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你要珍惜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这种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你要努力,同时注意饮食,生活要有规律。。。。。。” 此刻的儿子,很像一个絮絮叨叨的母亲。 父子之间,平时貌似淡漠的关系,其实早就被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维系在一起,存于灵魂之中,只是被日常生活的琐碎忽略、模糊和漠视罢了。 美国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当感恩!儿子是我的守护神,当珍惜!!!那个一直跪在地上为我把脉的美丽女人,是我的天使! ------------------------------------------- 网友回帖,看来许多人有类似的经历: 1. 长途飞行要经常站起来活动。13年前,从美回途中有类似经历,当时感觉胸闷,虚汗,手冰凉,想躺在过道上。后来我快速坐在卫生间用凉水冲脸,才缓解。。。自己和邻座换了一个过道。祝贺你:必有后福,为儿子骄傲[玫瑰][玫瑰][玫瑰] 2. 2010年,我访学完成从墨尔本飞回广州的飞机上也是这样的,低血糖,胸闷,晕过去了。机组人员把我弄到豪华的头等舱睡了一大觉。我是第一次享受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我是反过来睡的,头朝下,脚朝上以便血液供应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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