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Isoroku Yamamoto)和隆美尔一样,是我非常佩服的军事天才。这两个人都很有意思,他们对于战争的态度都相当矛盾,但是一旦知道他们无力左右政治家的决定的时候,他们成为了最好的将领,两个人都有骄人的纪录,而且两个人的失败都非战之最,政治使然也,可谓生不逢时,未遇明主。今天只说山本五十六。山本17岁进入江田岛海军学院,1939年55岁的时候,山本执掌日本海军。次年,近卫内阁与德意签订了轴心国协约,山本反对,并直言:“预计头六个月可以取得优势,但其后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山本的依据在于日美之间的资源差距,他的策略是最好不要对美动武,一旦要动武就尽快决战,一旦得手立即求和。1941年12月7日,山本策划的日本偷袭珍珠港成功,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战列舰全军覆灭。此后山本力图彻底消灭美国太平洋舰队,发动中途岛海战企图毕其功于一役。他很清楚,战端一启,时间就不在他这一边了。1942年6月,日美舰队在中途岛血战。美国抓住日本指挥官南云的失误,将日本四艘大型航空母舰全部击沉。至此刚好距珍珠港开战6个月,山本五十六已无力回天。 10个月后,盟军破获密码击落山本五十六的座机。他很幸运,这种死法绝对好过于看着战败后天皇每天清晨到麦克阿瑟的居所请安。
山本五十六偷袭珍珠港得手后毫无喜色。他不是一个战争狂人,他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敌人。1919年35岁的时候,他到哈佛大学留学。今天我们已经无从知道他在美国学习的经历,但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他对美国丰富的资源和充足的供应感到震惊。未经证实的轶事说他在美国租住的公寓里,经常任自来水长流,电灯长开。通俗地说,就是使劲造,消耗一点是一点。这一个细节在电影《天与地》中陈冲饰演的角色初到美国超级市场时的场景得到再现:排山倒海的货架,琳琅满目的商品。我们小时候上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中写着1929年大萧条的时候,资本家宁愿把牛奶倒到海里也不愿降价出售。我觉得这是对美国物质丰富的最夸张的描写了。 物质的丰富和民族性格有关系吗?芝加哥大学的大卫·波特(David M. Potter)写了本书People of Plenty,副题就是Economic Abundance and American Charater。书不过区区100来页,写得颇为轻松,睡前用它催眠正好。这本书就讲了一个道理,其实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得再通俗一点,也就是人只有吃饱了饭才能讲民主,有没有饭吃,有多少饭吃,会影响一个社会的思潮。以前欧陆有个学者说,要想知道这个社会的经济状况,看看妇女的裙子有多短就知道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室友R同学暑假去中国,经北京去成都重庆再到甘肃,回来半月,忽一日,对我说:“我在甘肃的时候,人们让我洗澡动作快点,节约用水。回到美国以后,我才知道我们有多么浪费。”浪费的岂止是水电,还有数不胜数的制度资源,旷日持久的官司,以及象波士顿的Big Dig那样的工程黑洞。我去学校的路上有座10米长5米宽的小桥,也就是把桥面给修整平了,至今大半年过去,一直封路修桥,完工遥遥无期。小到这座桥,大到府院之争,美国人民有的是时间、资源去挥霍浪费。在这样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前提下,讲工人的工作条件自然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在继续延伸下去,美国和欧洲对于个人空间概念的不同也和资源有莫大的关系。美国人有极强的隐私和个人空间感,而欧洲由于大陆的狭小,人们已经习惯了共享空间。 回过头来看中国。大约是去年抑或前年,哈尔滨举行一个啤酒节,主办方将1吨的啤酒注入一个水池,以营造啤酒的海洋这一盛况。我当然也觉得过分了,这不是“酒池肉林”吗?不过这也没犯法不是?然后不久前出现了流氓外教的博客门事件。这一事件从一开始我就不关心,因为张结海副教授的反击极其无力颇象一个恼怒的孩子。对付这样的流氓外教其实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不声不响把他查出来,找个人把他阉了;第二,公开辩论,麻烦在公开辩论前准备工作做足一些。以张结海副教授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象市井牛二一般,真让我感到汗颜。然后不久前美联社报道了这起闹剧,语焉不详地指责某些中国知识分子反应过度了。这事情和今天的主题无关。我要说的是我偶然看到某外教评论这一事件的博客,抛开立场不谈,他/她说得相当中肯:“‘欲望上海’博客的主人当然是个令人恶心的流氓,但是有趣的是某些中国知识分子将这件事情上升到民族尊严的高度,真让人匪夷所思。中国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的历史并不长。今天的中国女孩突然得到了她们之前几代人都没有过的生活自由,包括性的自由。她们象所有得到超过需要的玩具的孩子一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手足无措,于是她们选择挥霍无度,滥用她们得到的自由放纵享乐。或迟或早她们会得到一个教训,但是这需要时间,而不是由别人来告诉她们应该如何使用她的自由。”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中国成为“正常的国家”了,而且我们的人民拥有了“近乎泛滥的自由。”防守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