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大學的海龜塗序新博士自殺了,我很難過。我難過,因為我們有着相似的經歷,也許還有過相似的熱情和願望。 一個才華橫溢、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永遠不存在了,在秋天裡,象一片葉子,落地無聲。身後冷落,留下年幼的孩子,年輕的妻。 熱血的年輕學子如飛蛾撲火般投向黨和政府,在歷史上有三次。 第一次是抗戰時期的延安,號召是民主抗戰反獨裁。結果不用多說了,在紅朝六十年後,民主的呼聲仍然是和顛覆政府罪同義的。那些到了延安的人,儘管有後來殘酷的甄別和反特整風,沒聽說有什麼人能離開的,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糊裡糊塗死在那裡。被處死的王實味,海外的人可以讀到他的《野百合花》,感受這個文弱書生,在重重紅幕後的一聲嘆息。 第二次是五十年代,號召是愛國,建設民主的新中國。結果也不多說了,那些海龜們,在飽經磨難後,能夠苟活已是幸運。至於作為旗幟的錢學森類,看他為“畝產萬斤糧”鼓吹的醜行,就知已經墮落到什麼樣子。 第三次是近年的“海歸”,號召是事業前途等。楊老高調到不着調的82、28戀甚囂塵上,不知是否有中宣部的推波助瀾。光彩的、和不太光彩的榜樣們,告訴海外的學子:回來吧,這裡有金錢、地位、還有低成本的風花雪夜。 在中國,廉價勞動力催生經濟增長,創造了很多機會。海外天真的人們,看機會的時候,常常忘記了機會所在的社會環境。如果不是貪官污吏的親屬,又沒有同流合污的充分準備,一介書生所有的機會,真是很有限。 總是有些鳥在那裡悅耳地唱,“歸來吧,歸來咬”,“黨用那甘甜的奶水把你餵養大”,還有什麼“耗子不嫌貓丑,羊不嫌狼貧”之類的。恍惚間,據說有奶,據說就是娘。 重複多了,就會有腦子一熱的,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 投奔的人,等到自廢武功,自斷歸路,義無反顧的時候,驀然發現,狼外婆有點凶,餵你的奶水裡,都是飽和的三聚氰胺。 塗博士不能釋懷:“國內學術圈的現實:殘酷、無信、無情。”其實,接受言而無信幾乎算是一種成熟,被黑和黑別人往復循環,現實又豈止這些。 對於海外的華人來說,中國,也許是一個混世的地方,從來不是避風的港灣。 殘酷是成長的代價,後來的人,能多一份謹慎,塗博士就算是沒有白死。 塗博士,走好,前面沒有欺詐,那裡是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