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 霁长的和她的名字一样表面文静柔弱,内心却无比坚毅,也很有主见。那时我们处里分成两派,以处长为首的老人帮和以我为首的青年军。我们的矛盾并没有公开化,但互相敌意绝对是有的。在所有年轻人中,我的资格最老,又是副处长,自然成为领军人物。我们是正规军(正式大学毕业生),自认血统纯正,所以从心里不服老人帮们以老卖老的所作所为,但在机关里论资排辈一直是革命的传统,而且坚不可摧,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反抗往往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也只能步步为营。 由于处长经常给我小鞋穿,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因此我总有一种虎落平原的沮丧。霁是处里最支持我的人,她是名校经济系出来的高才生,她经常以来日方长劝慰我,让我和处长打持久战,不要和一个没几年就退休的人一般见识。她的话对我来说总是很贴心,也很温暖。她还是我的智囊,也是我掌握和了解下情的主要信息来源。那时在机关里男女交往还是非常谨慎的,不然就会被别人看成作风问题,因此我和霁的交往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一直是秘密的进行。但我们并没有男女私情,充其量就是一条战线,同仇敌忾的战友。 一次霁生病没有来上班,又正赶上单位分鸡蛋,而我是顺路,所以我下班后就直接去了她的父母家。霁的父母热情的招待了我,而且非得留我在她家吃晚饭,她父亲还特意为我煎了我最爱吃的小黄鱼。交谈中,我才知道我是她经常挂在嘴上的英雄,他父母不但了解我的工作表现,就连我的口味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听说我来,就有的放矢的为我准备了一桌完全是将就我口味的饭菜。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心里也很温暖,除了我父母,还没有人这样体贴入微的关心过我呢。让我感到意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我们再好也就是工作关系,如果说霁对我有好感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她父母的做法就让我不能理解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和老公的关系一直不和,也许她父母从她平时的谈话中了解到了她的心思,出于爱女心切所以才有病乱投医的。。。。。。 在以后交往中,我发现霁总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起话来有时也吞吞吐吐的,不像过去那么睿智清晰了。再后来,单位有了关于我俩的风言风语,霁老公的哥哥刘(我们单位的图书管理员,也是霁的婚姻介绍人。)突然约我去谈话,当时我感到很无辜,我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过,甚至连一句儿女私情的话都没有说过,怎么就关系不正常了呢? 我当然没好话,而且还把刘臭骂了一顿,如果不是别人拦着我肯定会揍他的。 从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和霁很少说话,但我们偶尔目光相遇时,似乎却多了一层只有我们两人才能读懂的意思,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我实在不愿意再呆在这种活人必须做死人的机关里了,我毅然决然的辞职(省计委,多肥的缺啊),义无反顾的下海去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我和原单位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后来听处里那帮死党们说,我走后不久,霁就调到计委下属公司去了,而且还离了婚。我曾经想联系过她,但始终都没有勇气给她电话。我知道她是不会主动和我联系的,尤其离婚以后,她很骄傲,也不需要我的同情和帮助,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而这又恰恰是我给不了她的东西。 事后想想,我也喜欢她,只是我过去连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虽然我从来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过她,但有时心里还会想她。她为我或者她的感情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和幸福 ,为此我很内疚,也恨自己,但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人这辈子有谁没有遗憾留在这个世俗又现实的世界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