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用硝烟弥漫来形容旅馆的昨晚也不为过。抬头仰视,杰夫手拽着皮箱问尼科尔:“你知道这个旅馆为何起名叫Hexagon吗?” 尼科尔惊魂未定,她慌恐地晃头后说:“叫啥也不来了。” 杰夫呵呵一笑地说:“法语Hexagon,是六边形的意思,源于法国东与比利时、卢森堡、德国、瑞士、意大利接壤,南与西班牙、安道尔、摩纳哥接壤。法国的本土地势是东南高西北低,尤其巴黎,大致呈六边形,所以,这个旅馆寓意很深呢。” “你什么都知道,快成专业侦探了。”尼科尔说完在叫出租车。 那位出租车司机,阿尔萨斯人真是傻老冒,从上午9.30分他就把Taxi G7出租车停在旅馆门前等候了。他听其他司机讲,昨晚这个旅馆在拍大片,硝烟滚滚,地上的警车,天上的飞机都出动了。他听后兴奋地和同行说,那位主角的助手昨晚是坐他的车从机场来旅馆的,没准新片上映还有他的镜头呢。正聊兴头上,尼科尔招呼,他抬头一看,高兴地手舞足蹈。他和同行显摆说,这两位就是他预约的客人,你们别争。显摆完了,他把车开到杰夫和尼科尔面前,探出头来开玩笑地喊道:“哈楼(Hello),哟,我尊贵地客人,您迟到了30分钟呢。” 这时有一位法国男人,在旅馆的一角,拿着手机对准杰夫和尼科尔,连同出租车一起拍了快照。 杰夫一看是昨天那位矮个司机,就开玩笑说:“昨晚采排太晚了。” “我听说了,真不错。今天去哪儿?”矮个司机问。 “拉桑塔监狱!”杰夫说完放进小皮箱,先让尼科尔上车后,他转向另一边上车。 矮个司机高兴地说:“哈,这也太刺激了。”说完,车起步,他又开玩笑地说,“你是去营救那些极端武装人员和涉嫌制造恐怖袭击事件的“巴斯克”分离组织成员吗?” 杰夫“哈哈”一笑,也玩笑地回答:“不,是去接应一个内线特工。”杰夫边说边和尼科尔挤眉弄眼地笑。 “噢,那我告诉你呀,在拉桑塔监狱的地下,有3条秘密通道,这些通道实际上是地下墓穴过道,你们可以通过墓穴过道进去营救!”矮个司机神秘地向杰夫介绍拉桑塔监狱,出了旅馆正好临近三岔路口,他原本直行的,没想到一辆黑色汽车闯了红灯直奔矮个司机开的出租车撞过来,矮个司机快速打轮右拐上了170号公路。他“呀呀”地叫喊,出错口了。这下完了,上了封闭公路只能等下个出口才能返回上环城路。他回头看一眼杰夫,有点报怨地说:“先生,你们开拍,也不说一声?刚才多危险啊,现在只好绕路了。” 杰夫知道又是那位独眼龙男在跟踪,就故意说:“这样采排真实呀!”说完,他转头和尼科尔小声说:“看来,大川是想阻止我们见咖优,否则不会这么疯狂!” 尼科尔有些紧张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呀?” “没事,按藤原的信上说,这个游戏才刚开始。”杰夫回头看独眼龙男的车尾追上来没有。 尼科尔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杰夫忙接话:“发信息问一下,巴黎、东京,时差是7个小时。” 尼科尔说:“昨晚发了,妈妈没回。” 杰夫回一下头说了句“再发”,继续看后车窗。 尼科尔在发信息,这时杰夫看到独眼龙男开的奥迪黑轿车追上来了。 矮个子司机有点兴奋地说:“精彩的演出开始了,先生,如果警察出现您可要帮我搞定呀?” 杰夫边看后边那辆黑色奥迪车边说:“没问题,你带点弯走,别让他超你的车?” “如果他撞我车怎么办?”司机有一点紧张地问。 杰夫说:“你这车该换了,让保险公司赔你辆新的!” 说话间,那辆黑车几次想超车均被挡住,那个独眼龙男被激怒了,他加速向出租车撞去。 “咣当”一声,车后被顶了一下。司机前倾一下,用法语喊了声“connard! (你这杂种)”,他在加油。 杰夫和尼科尔抓紧了前座后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英国斗牛犬的妞妞给杰夫发来了A的求救信息,杰夫一看手机,知道家里出事了。他马上拿起电话拨通老爸鲍伯的手机。这时候车又被顶了一下。司机用法语在骂“t'es con fou ou quoi ? (蠢猪,你疯了吗?)”之后,司机左右打轮,嘴里不停地骂着“vas t'en !(混蛋)importun !(讨厌鬼)”,这个矮个子司机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拍戏,倒像是追杀。他开始害怕了,他和杰夫说,“怎么没发现跟拍的摄制组呢?” 杰夫还在车里前后晃悠中在听老爸鲍伯说,收到一封信,是提醒杰夫和尼科尔,有人在法国会找麻烦......杰夫没听清司机讲的不标准的英语,他知道老爸没事,就说信号不好,一会儿再打过去。杰夫他撂下电话指挥司机在下一个出口出去。司机看杰夫没回他刚才的提问,就有点没好气地用法语说,“ je le supporte plus ! (我再也受不了啦!)”他可能知道杰夫听不懂,就又用英语说道,“完了,我的车......我的车......”话没说完,后面那辆车用力撞向他开的车,致使出租车撞向高速公路的水泥护栏。还好,出租车没翻,但发动机冒烟了。就在这紧急关头,天空出现了巡警直升机。因昨晚Hexagon旅馆的烟幕弹,警察局加强周边的巡逻,发现了高速公路的异常目标后,一直跟踪。那独眼龙男和一位法国女人从前坐位两边下来,片刻从后车门又下来两个男打手。就在这些人要上前动手之时,天空不远处发现了巡警直升机直射的灯光,那独眼龙男和那法国女人跳出水泥护栏逃跑了,那俩人好像是早就准备顶罪似的站立没动。这时,有4辆警车同时赶往出事地点。看来那两位替罪羊,只能束手就擒了。 尼科尔和杰夫分两边下车后,拿出皮箱和背包。 杰夫掏出500美金交给司机说,“这是你的小费,撞坏的车,一会儿警察会告诉你处理结果。”说完了,杰夫看警车快到了,他拽着皮箱和尼科尔同时向出口处跑去。 那位阿尔萨斯人出租车司机,嘴里叽里哇啦地用法语高声喊着,“ c'est une honte d'avoir te connu !(我真后悔这辈子遇到你!) ”杰夫回头看一下,他其实不解其意,以为是司机在问“车撞报废了,谁赔呀?”他竟然有闲心回头大声和司机喊道:“撞你车的车主那家保险公司。”喊完了,他头也不回,和尼科尔朝独眼龙男逃跑相反的方向跑走。 杰夫跑出去后,通过手机的Gps导航查到了临监狱最近的地点是蒙帕纳斯公墓,他和尼科尔上公共汽车,坐了两站地他俩就下车了。他俩步行到另一条街,又打了个出租车,路经蒙帕纳斯车站后,在要到监狱时杰夫让司机停在一个商店边下车了。 尼科尔不解急切地问:“你打游击那?怎么不直接去监狱?” 杰夫左右看看回尼科尔:“一要给咖优买点吃的;二是看看监狱旁边是否还有大川的人。” 尼科尔暗暗地佩服老公杰夫聪明,她不再说话,一切听杰夫的安排。 这时,妞妞又发来了A的求救信息,杰夫看后又打了过去。 原来鲍伯大叔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撞击声,他不放心,让妞妞又发信息。 杰夫又问了匿名信的内容,鲍伯大叔说,早上开门从门缝掉下来的。说是让提醒杰夫去法国要小心点,可能有人会找麻烦。 尼科尔生气地说:“肯定又是......她成了双面间谍了,那边报信,这边讨好!” 杰夫知道尼科尔说的“她”是谁,就说:“没准她真有难言之隐呢。” 买了些吃的东西,杰夫拽着小皮箱到一个隐蔽处,他拿出了望远镜在看监狱的环境。 尼科尔在看手机的信息。他回了爸爸担心的问候,刚要翻页,她看到了妈妈中谷香子发来的信息,她高兴地向杰夫跑过去,告诉杰夫妈妈的消息。杰夫接过手机一看,信息内容是:已约藤原。你和杰夫在法国要小心。办完事,马上回美国。目前还好,住哥哥家里。 杰夫没发现可疑的人,他和尼科尔步行走向监狱大门的接待处。 办完了探视手续,杰夫和尼科尔进了里间接待室等候。 大约20分钟,接待室的门开了,一个身穿浅绿色裙子的黑女人出现了。不,不是裙子,应该是衣挂,或者说是大号宽松短袖女性T恤衫更准确些,因为那T恤衫盖过咖优的漆盖骨。如果尼科尔说咖优除了T恤衫别的内衣裤什么都没穿,杰夫绝对相信。只见一条细软亮晶的锁链连在咖优两手的腕部铐上。她骨瘦如柴,一双深陷凹进的眼睛,呆钝地看着来探视她的人。 杰夫和尼科尔顿时惊呆了,他俩不约而同地想:难道这就是曾经活鲜鲜的美妞咖优吗? 不,不是!杰夫的眼里已把她和正常人做了区别。咖优,她本名咖拉,却冒充咖优,这个年轻美丽的黑人女孩,她已经变成了异类,一个尘世间所不能容纳的异己;她已经被遗忘,是被人类所唾弃的疯子;她的表象意味着呆若木鸡,她的眼神意味着下贱和邪恶! 尼科尔却在心里大声地问道:可是,又是谁让这个本是纯良的咖拉变成了异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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