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展缓” “当前的艰苦不是个别人的,而是普遍的,充满整一个民族,整一个时代!我们今天所叫做生活的,过后它便是历史……忽略了我们现在彼此地点点头。且最好让我们共同酸甜的笑纹,有力地,坚韧地,横过历史。”(林徽因,《彼此》) 抗日战争的爆发中断了思成、徽因等人的考古探寻之旅。全家人不得不离开北京的家,踏上了漫长的流亡路。他们乘火车到天津,再从天津新港前往烟台,几经周折,来到了当时的“后方”——长沙,与老朋友金岳霖、张奚若、陈岱孙等人汇合。教育部将清华、北大逃亡出来的师生在长沙组成了临时大学。长沙亦不宁静,日军的战机时常来轰炸,他们的临时住所也在一次轰炸中被毁,幸好全家人及时逃离出来。长沙已不能久留,全家乘着破旧的长途车离开长沙,前往昆明。徽因在途中病倒了。经过39天的跋涉,受尽磨难的徽因一家于1938年1月达到了昆明。由北大、清华和南开组成的西南联合大学迁移至昆明。生计的艰难,加上思成刚到昆明又病倒了,徽因不得不拖着病弱未复的身子支撑起全家的生活重担。她每周到云南大学为学生补习英语,每次来回要翻四个山坡,徽因硬是坚持下来,无论身心有多么疲惫。战争、疾病和通货膨胀使徽因、思成体会到了什么是平民生活。1940年秋,昔日的外国友人费正清夫妇为他们寄来了100美元,解了他们一时的燃眉之急,还清了因盖房所欠下的债。战争期间,思成也没有停止他们营造学社的野外考察,他们遍访了四川境内近40个县的古建筑,测绘采集了大量珍贵的古建筑资料,如汉阙、崖墓和摩崖石刻等。1940年12月,营造学社随着中央研究院史语所迁至四川南溪县李庄,徽因、思成不得不与留在昆明的西南联大的老朋友们分别。李庄的五年生活,是徽因一生中非常晦暗的日子。这里几乎与世隔绝,生活条件极差,没有商店、医院,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学社的院落成为他们的全部活动空间。而且最为不幸的是,徽因刚到李庄就又病倒了,肺病复发,高烧连续几个月,这一病彻底地摧垮了徽因本就柔弱的身子。“从此,徽因再也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健康地生活过。”(张清平,《林徽因传》,232页) 徽因总算“展缓”活过来了。在李庄简陋的农舍里,她和思成以及营造学社的同事们一起全面系统地总结整理数年来的考察成果,着手撰写《中国建筑史》。每天徽因在病榻上读书、写作、绘图、缝补衣物,孩子们也在身边健康、快乐地长大。徽因深知自己时日不多,她把时间、精力几乎全部留给了建筑学的研究,放弃了她一直非常热爱而且也表现出卓越才华的文学创作。 展缓 林徽因 当所有的情感 都并入一股哀怨 如小河,大河,汇向着 无边的大海…… 那生命中,无意的宁静 避开了主流;情绪的 平波越出了悲愁。 停吧,这奔驰的血液; 它们不必全然 都去造成眼泪。 不妨多几次辗转,溯洄流水 …… 把绝望的结论,稍稍 迟缓;拖延时间,—— 拖延理智的判断,—— 会再给纯情感一种希望! “人生”-“无题”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fe2cf140100jj9m.html) - 近代中国知识女性的典范——林徽因(三)_linda_新浪博客 一个崭新的时代终于到来,徽因、思成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1949年3月,林徽因被聘为清华大学建筑系一级教授,主讲《中国建筑史》。她还被任命为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委员、人民英雄纪念碑建筑委员会委员,北京市第一届国人大代表、全国文代会代表…… 1949年9月,林徽因和清华大学的10位教师,接受了设计国徽的任务。历时数月,终于完成设计,作品在政协会上全体通过。“一个以艺术为生命的人,还有什么比凝聚着自己全部心血的作品成为国家形象的代表而更令人激动呢?”(张清平,《林徽因传》,313页) 徽因又开始了新的忙碌,一笔笔勾画,一张张草图,为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呕心沥血。儿子梁从诫这样评价他的母亲: “在现代中国的文化界里,母亲也许可以算得上一位多少带有一些‘文艺复兴色彩’的人,即把多方面的知识与才能――文艺的和科学的、人文学科和工程技术的、东方的和西方的、古代的和现代的——汇集于一身,并且不限于通常人们所说的‘修养’,而是在许多领域都能达到一般专业者难以企及的高度。”(《林徽因文集.文学卷》447页) 梁思成在《图像中国建筑史》的前言中表达了对林徽因的热爱和感激: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同事和旧日的同窗林徽因。二十多年来,她在我们共同的事业中不懈地贡献着力量。……近年来,她虽患重病,却仍葆其天赋的机敏与坚毅;在战争时期的艰难日子里,营造学社的学社精神和士气得以维持,主要应归功于她。没有她的合作与启迪,无论是本书的撰写,还是我对中国建筑的任何一项研究工作,都是不能成功的。” 1955年4月1日清晨,经过长达15年与疾病的顽强斗争之后,徽因与世长辞,年仅51岁。 无题 林徽因 什么时候再能有 那一片静; 溶溶在春风中立着, 面对着山,面对着小河流? 什么时候还能那样 满掬着希望; 披拂新绿,耳语似的诗思, 登上城楼,更听那一声钟响? 什么时候,又什么时候,心 才真能懂得 这时间的距离;山河的年岁; 昨天的静,钟声 昨天的人 怎样又在今天里划下一道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