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此时,北京的屠杀正在进行中。 我不敢自称六四参与者或亲历者,但是说近距离旁观者名副其实。当时我已经离开本科已经四年,读研也完成了,工作刚刚一年。印象最深的是1989年五月下旬,当时哥哥嫂子带着侄女旅游到了北京正赶上这个时间。在他离开北京前一天晚上我和他一起看到电视上李鹏气势汹汹的讲话,我就说:看李鹏这个德性,我估计军队就要到了。哥哥跟我讨论几句之后也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工作地点在西郊的301医院附近,正是奉命进京军队的必经之路。第二天早起我就看到很多军车已经被市民和学生拦下,市民和学生对车上的士兵们讲着道理,士兵们则面无表情的茫然。 士兵和市民学生就这样僵持了几天,其间地铁停运,如今回想应当是当局悄悄通过地铁向天安门附近运兵。到了六月三日晚上,我出去看到气氛骤然紧张,士兵们开始冲开市民阻拦强行向市中心推进。我没有叫上任何人,自己就随着军队推进的方向走。到了公主坟附近,看到军队开始开枪了,开始只是朝天射击,但是半小时后紧张气氛进一步升级,尤其是我身边的一个陌生人忽然说:我中弹了!然后旁边两个人立即搀扶他朝就近的铁路医院走去。 其实当时我还真没想到那个“死”字,而是觉得难以置信,如在梦中。当然本能觉得复兴路危险不能继续往前走,我就从旁边的丰台路绕行继续往东,一直走到了前门就不能继续前进了。只能听到枪声但是看不见广场里面,我就顺原路回去了。 至此对中共彻底绝望,两年后离开原单位,然后出国。 人对于六四学生尤其是学生领袖们,无论他们现在仍在坚持反共推动民主,还是销声匿迹丧失斗志,乃至卖身投靠闷声发财,都不是我们对当时学生行为求全责备的理由。任何事情,都有当时的历史原因。就历史背景而言,那时候中国恢复高考不过十几年,拨乱反正刚刚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对邓小平抱有能彻底改革中国政治体制的期望,也就是对共产党自我完善乃至放开党禁抱有期望。不排除个别人看穿共产党的本质,但是他们难以影响大局。就行动组织而言,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很难做到收发自如,统一行动,面对为维护政权不择手段的共产党,夭折几乎是必然的。如果能晚发生一年,在东欧巨变之后,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以上唠叨算开场白吧。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写过纪念六四的网文,现在是六四三十周年,而在六四前一周左右,流亡富商郭文贵曾发了一段非常简短但语言重磅的直播。以往郭文贵直播,再简短也要十五二十分钟,唯有这一次,仅仅一分钟不到,但是撂下狠话:今年对六四的纪念是最后一次,明年开始六四将成为新中国的国庆日! 无论这是否能成为现实,至少说明,目前共产党遇到了很大麻烦,这麻烦不小于三十年前。这一届中共领导,恰好是文革那一批没有好好读书的一茬人,他们缺乏国际视野,观念陈腐,内政无能外交无力,外强中干只会用蛮,他们不仅消耗着三十年的财政积累,也消耗着中共的国家信用。也是合该共产党气数到了,毛泽东做梦也想不到,他在五十多年前发动的文革,居然造就了如今这一群为共产党送葬的酒囊饭袋。刚刚吃了几年饱饭就自以为可以和美国抗衡了! 内政上,以房地产为支柱的整体经济已经走到尽头,外贸也因为中美关系吃紧而急剧萎缩,随之而来的失业问题和地方财政问题迫在眉睫,地方债务铁定无法偿还。由此带来的维稳经费问题如果无法解决,社会动荡无可避免。多年来高压维稳积累的怨气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外交上,中美贸易冲突孰强孰弱旁观者都看得出。中国多年来的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对美出口,WTO给了中国缓冲期,但并没有永久让中国占便宜。15年到期,当初朱镕基许下的诺言大部分没有兑现。如今美国要求中国兑现承诺,于情于理都占上风。何况在技术创新这一点上,美国占有绝对优势,当初对中兴通讯牛刀小试,虽然中国最终花钱消灾,但是让中兴战战兢兢至今不敢大喘气。华为结果能好些吗?不要做梦了。 中共最大的短处,是绝大部分高官都有亲属和巨额财产藏匿在美国,我不相信美国不知道,只是什么时候以此为武器制约中共而已。既然中共高调和美国叫阵,美国祭出冻结非法财产的杀招也不意外!相比之下,美国官员不会有谁在中国有巨额存款,会有一些官员在中国有经济利益,那就是他们的亲友在中国有生意。这点和中共的贪官的财富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居然还有只会投领导所好的所谓智囊们出各种馊主意,诸如限制稀土出口抛售美债之类,都是痴人说梦,不值一驳。 特以如梦令一阙结束: 中美对决外贸,一众蠢货瞎叫。稀土限输出,美债也当重炮。胡闹胡闹,智库一群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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