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美国呆了10个月,交了很多朋友,钓了几吨鱼,还得了一个奖。这交朋友和钓鱼也许和许多来探亲的父母有共通之处,这得奖嘛,就是个大大的意外了。 11月底的威州,已经下过早霜,风也吹的凛冽,看着离下雪不远了。除了常青树外,枝头的树叶早都归了土,南飞的鸟儿也都早早启程了。多年养成的习惯,老爸老妈每天清晨五点就起床,然后出门散步。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对老顽童哈),这在美国的“蹲大牢”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熬。 因为已无菜可种,该下地的都下了,地里的草也不再疯长,虫子也都开始冬眠了。老爸陪小外孙玩了一阵,把该洗的衣服都扔进洗衣机,决定再到湖边走一圈。这一走,就走出一个奖来了。 那天我下午快三点进家门,老爸递给我一张纸,说是管委会的人贴在门上的。我接过来看了看,正准备扔了,老爸问说的什么,密密麻麻一整张纸的蝌蚪文呢。我就把大致意思告诉他:有个越战老兵,精神失常了,早几天被送进威大医院,居然在严密看守的情况下逃出来了。因为我们住的是威大的教职工公寓,背对背是学生(研究生)公寓,整个社区的孩子有好几百号人,虽然那个老兵性情温和,为安全起见,管委会通知大家关好门窗,留意周围的意外情况。老爸惊呼一声,“那个老兵该不是我吃午饭前在湖边树林里看见的那个人吧?”我被老爸吓了一跳,好在他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忙问老爸那人的特征,老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那人和他平时见过的美国人不一样。通常美国人锻炼时都穿着运动装,看着也都很干净的,那个人衣服却是脏兮兮的。令老爸起疑的是和他打招呼居然听而不闻。 我赶紧打电话给威大警察局,告诉他们我老爸遇到这个人,以及大致的时间和地点。在电话里,我来来回回问老爸他遇见的人的特征,然后反馈给警察,这电话持续了二十几分钟,才算确定就是那个老兵。不久就听见警用直升机在小区周围的树林上空盘旋,隔天的校报上说出动了几十个警察搜索湖边的树林。 第二天傍晚,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说谢谢我和老爸提供的信息,那天晚上10点多他们终于在湖边的林子里找到了那个老兵。晚饭桌上我和老爸开玩笑,说他这学雷锋都学到美国来了。 都以为这故事就此结束,只要那老兵不被冻坏饿坏,周围的孩子们不用担惊受怕,我们也就安心了。四个月后,我收到威大警察局的信,拆开前很忐忑不安,心说我是守法好同志,虽说学习爱耍小聪明不够努力,上班耍自由主义偶尔迟到早退,可这这这让警察找上门的事是万万不会做滴。拆开信,轮到我惊呼一声:“老爸,警察局长要请您老人家吃饭叙旧呢!” 三个星期后的星期二,老爸和他的铁杆渔友(他就差叫我爸干爹了,呵呵)先去赴宴,我因为白天上班,晚上又有课,虽然提前开溜,赶到饭局时已经错过了领奖。翻开节目单,这一年一度的表彰大会,我和老爸赫然列在第一个领这局长特别奖。老爸笑呵呵:“这女局长给頒奖,还拥抱我呢。这老美真大方,也不讲男女授受不清。”我轻拍他的肩,“老爸,得了便宜你还卖乖啊?” 老爸回国,高高兴兴背着他的奖牌还有和警察局长的合照,说是希望下次申请美国签证能派上用场。可是老爸在国内忙忙碌碌,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美国。我们打趣老爸,“要不你就带着那奖牌和照片,到市府门前一坐,如此这般地忽悠忽悠,十块钱给人看一看奖牌和照片,很快就能大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