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我,肆意揮灑着,洋溢的青春,毫不眷戀地捲起行囊;遠行的我,不懂離愁滋味,作別故鄉河山,只道再見經年,後會有期。 年輕的我,盡情燃燒着,那顆不安分的心,隨着夢想,去追求遠在“他方”的真理,被褐懷玉,遠涉重洋,放逐遠方。 年輕的我,骨子裡銘刻着,吉普賽人的基因,幻想着在浪漫旅途上,載歌載舞,一直行進到,夕陽落,浮雲起。 曾在太平洋的滾滾雲海之上,灑過離鄉的熱淚;曾在光怪陸離的異鄉街頭,憶起故鄉的歌謠;但這一切一切的眷戀啊,都無法阻止,我流浪的渴求,默默頌詠着尤利西斯的名句,我,無怨無悔: I cannot rest from travel: I will drink Life to the lees 我不能停止流浪:我要喝乾生命酒杯,直到最後一滴。 為此,我不懼,去開闢新領域,新天堂,為此,我不畏,新生的苦痛,全心全意,寫一卷新的人生篇章; 笑對異鄉的孤獨,豪情壯志,譜一曲他鄉的傳奇。苦寒窗伴寂寞美景,新日月換舊時天空;日子,似乎也永遠停留在,夢想的天堂。 當故鄉的記憶漸漸模糊,惶惑的我,不知人間,是否已千年?久已不用的,熟喑的方塊字中,有一種溫情在淡去,有一種痛楚在嘆息。囚禁的靈魂,在故鄉的夢中沉吟不去,徘徊在飛鳥散去的海濱,尋找,沙里的印痕。 仿佛看見傳說中鳥蟲篆書,出沒在水天交接的天際;鄉愁的微雨,鋪天蓋地,淹沒了飛禽出沒的沙灘。仿佛有物,在心中漸漸死去;仿佛有物,在天荒地老的邊際,慢慢褪卻,當初的色彩。 難詢問,生命的酒杯,在絢爛的迷彩下,所剩有幾?不思量,風冷灰飛處,月已黃昏。有一種惶恐襲來,排山倒海;有一種不甘,難以名狀;有一種難言的痛楚,一種,尋覓家的衝動。習慣了漂泊,原以為,心安處既是家;見慣了異鄉風俗,只道,隨俗便不再是客。 然而,流浪的靈魂,卻在文字的囚籠中掙扎吶喊,寂寞的心,在遺忘的記憶中喟然嘆息。舊家國在夢中漸行漸遠,同時走遠的,是童年的秋蟬鳴,夏蟲語,槐花香,朝露涼。 戰戰兢兢,惶惶惑惑,小心堆砌着方塊字,期望,讓深藏囚禁的靈魂, 從厚厚的塵埃中得以呼吸;把遺忘的歲月,挽留下些許淺淺的痕跡。 文思飛揚時,淚落如雨,字句成行處,泣不成聲。 流浪的滋味,雖不掩生命的甘醇,為何,卻屢屢在夢醒的暗夜,難分辯,故鄉是他鄉,抑或他鄉是故鄉?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曾經,現在,和未來,在漂泊逐夢中思念故土的海X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