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黄金十年是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相信中国人民从来没有过上好日子, 看到红朝笑笑生的大做, 特意转载, 供大家分享, 国民党不坏, 不会失去大陆, 替国民党吹牛B的人, 应该头脑清醒一点, 替谁粉刷历史, 都徒劳无益. 对多灾多难的国民党来说,称它是所谓的黄金十年。而我们显然有必要仔细琢磨一下,因为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十年里不仅没有黄金,甚至连金粉都没有,只有一层细油灰. 能有两百亩地的大地主并不多见,普通小地主和富农生活水准自然要低一点,所以只能吃玉米、高粱之类杂粮,偶尔收麦子时能来几顿面条,就算改善生活的好时候。当然他们比农民要好过得多,因为农民们往往只能挖点野菜之类的煮糊糊,基本上没有吃白面的机会。如果觉得上面的描述太过悲观的话,可以看下面的一组数据:从二零年到二一年,华北四省区大饥荒,死亡一千多万人,灾民三千至五千万;从二八年到三零年,北方八省再次连续大旱,蝗、风、雪、雹、水、疫并发,灾情延续三年,死亡约一千万人,逃荒人流无法统计,陕西原有人口一千三百万,大灾后死亡三百多万,流亡六百多万,合计占全省人口百分之七十;根据某些外国记者描述,饥民的尸体经常在埋葬之前就消失了,有的村庄甚至公开卖人肉。很明显,如此凄惨的情况下,做农民固然朝不保夕,当地主的职业前景也不妙。没钱的自然是跟农民一道饿死,家里要有点钱粮,首先想的肯定不是吃喝享受,而是赶紧招募民团家丁,再修院墙、垒土堡,买钢枪大刀守住粮库,防范各路山大王的亲切惦记。事实上,当年的地主家确实经常有人前来拜访,并且一来就是一群,没事开片打群架那是常事,作为一个地主想要保住家业,光会种地收租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很能打才行。因为穷,所以落后;因为落后,所以更穷,在“黄金十年”的北方,基本上是一片萧条,看不到多少生气。根据一份三零年的调查资料,河北清苑县十一个村、两千户人家中,一共只有七辆自行车、六个手电筒、两个热水瓶,一万多人没有一盏电灯、一台收音机,属于彻头彻尾的原生态环境。北方的地主农民一团糟,南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湖南广东一类地方就不用说了,有孙大炮等人轮流搞革命,加上委员长清共剿匪,红军又喜欢杀地主,几拨人来回拉锯,硬是弄得家家起火、村村冒烟,别说啃棒子面养民团,脑袋能不能保住都要看老天爷,唯一过得好点的,只有浙江、江苏一带。作为一贯有点闲钱的地方,江浙一带工商业十分发达,物产也算丰富,加上有进出口贸易赚钱,某些时候生活还是过得不错的。很不幸的是,即使是不错的生活,也只限于某些特定的时候,具体来说,是黄金十年以前。 自从经济大危机之后,世界各国都陷进财政危机中,纷纷加大出口创汇的力度,希望能墙里损失墙外补,大批机械化生产的廉价商品很快涌进中国,迅速占领广大市场。可怜的农民们要负担苛捐杂税,又没有国家补贴,只好破产成为流民,大批涌进城镇里讨生活。而作为食物链高一层的地主,在扣掉成本开销之后,平均每亩地一年只能赚到一个银元,相当于北大图书馆杂工毛泽东一个月工资的八分之一;很明显,小地主的日子是艰难的,只有在上海杭州一类大城市搞投资的大地主,才能过上象样的日子。守在农村要破产,大家只能一窝蜂地涌进城市。根据当时的记录,上海女工一个月是九块钱,熟练工能涨到十四块,鲁迅家的女佣包吃包住,一个月工钱才三块,而上海的物价水平是一个七八平米的亭子间月租十块钱左右,借用厨房另外交钱。换句话说,普通打工族在上海是住不起房子的,连蜗居都太奢侈,他们只能另想办法,要么流落街头,要么搞违章搭建。中国人一向都非常勤劳而有智慧,搭个小窝自然不在话下,于是在上海郊区,到处都是农民工自发搭建的棚户。只要把毛竹烤弯插在地上,再盖上芦席茅草、地上铺块烂棉絮,就是一家人的住所,高度刚刚到腰。如此简陋的窝棚,水电之类自然是不用想了(一度电要三到五毛钱,实在太贵),消防也经常成问题;但对吃苦耐劳的中国人来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肯吃苦、肯耐劳,却没有地方剥削他们。根据一九三五年的调查,上海四百万人里,失业的工人有六十多万,考虑到失业保险一类还没有普及,街头到处有饿死冻僵的尸体也就不稀奇了。总之,除了躲在租界里的少量富人,大家的日子都很苦。农民成天怕饿死,地主要应付土匪军阀,也是朝不保夕;普通小市民没有枪杆子,又不能抢银行,只能搞点风险投资,具体来讲是两个方法:买彩票、买股票公债。买彩票就不用说了,中奖率极低而且经常碰上猫腻,而买股票也不靠谱,据说二九年经济大危机的时候,自杀的股民漂满了黄浦江。特别需要说明的是买公债,因为当年在上海最常发行的是是一种特殊债券,叫战争公债。 不管是国民政府、北洋政府还是各路军阀大帅,民国时都喜欢在上海发行战争公债,而且条件优厚,令人动心。按当时的标准,一百块公债只卖七八十块,只要到期的时候政府还在(仗打赢了),立马返还一百二十块钱,收益率几乎百分之五十,可谓一本半利。如此好的投资机会,当然让人倾心不已,但打仗总是有赢有输的,张三的债劵升值了,是因为打赢了李四,被推翻的李四债券自然就成了废纸。所以每一轮军阀大战结束,都能在上海看到一幕奇景:有的人拿着债券欣喜若狂,另一批人垂头丧气、欲哭无泪,个别赌得太投入的揣着废纸从楼上一跳而下,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已的生命。正是因为大部分人生活朝不保夕,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而不管是北洋政府还是国民政府,在收税打仗的问题上一律立场鲜明,所以才制造了大批社会不稳定因素。但最搞的地方还在于,虽然共产党一直闹革命,但搞暴动的大批骨干却不是共产党,而是国民党送过去的。前面说过,蒋委员长和汪精卫在清党的时候干掉了大批共党分子,五万共党被杀得只剩不到一万。但同时他们也清掉了一半以上本党党员,至少有三十八万国民党在帐目上消失,很多地方是全县全乡的国民党全部抓起来,不分国共一律杀掉,叫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个”。而随着委员长和其他派系相互倾轧,各地的国民党也被一轮轮地相互清理,总之除了杀还是杀,不少人死时还高呼三民主义万岁,可谓死不瞑目。 自四一二之后,共产党人组织了上百次武装暴动,建起大片根据地。如果仔细考察这些暴动,会发现一个极其怪诞的现象,活动的发起人固然是共产党,但各级组织者却以国民党居多,甚至有不少人从来不肯入共产党,却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对国民党大打出手、刺刀见红。有这种情况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们知道,自已已经在对手的黑名单上,随时会被抓起来拷打枪毙,不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就要掉脑袋。一个比黑帮还黑帮的军阀联盟,一个随便杀掉一半多党员的所谓党组织,一个时刻迫害基层党员的独裁领袖,想让它有战斗力,实在是比较难。政治黑暗,民不聊生,蒋委员长的黄金十年,最后只剩下两样撑门面的东西:国家建设和国民教育。不幸的是,这两样东西除了门面,也是毫无亮点,因为民国时的建设很惨,不是小惨,是大惨。由于蒋委员长及先前的各路大帅们日理万机,顾不上经济建设,民国时期的工业可以说是一片黑暗。普通工厂能弄台机器磨个面就算企业家,全国连铁钉水泥之类小东西都供应不上,只能依靠进口,唯一扩大生产的只有军火,却又不能出口创汇,全都用在国内搞各种破坏。更加无奈的是中国明明有奇货可居的钨矿、铁矿,却不懂怎么炼合金钢,只能贱卖到国外,再高价买回成品来。作为现代支柱的工业如此萧条,国家经济要能好起来,才是见鬼的事。最重要的是,百年大计人才为本,但民国时培养的人才,同国家建设基本上没啥关系。除掉丘八云集的各大军校外,民国时期的高等院校,主要上以文科为主,培训专业大都是文学、艺术、历史、哲学一类,极少有物理、化学、工程、地质方面的实用学科。换句话说,全国就那么几所大学,大学里就那么几个能用的学生,却整天不学急用的理工科,而是搞形而上的文科。 文科当然是重要的,但如果一个国家光搞文科,就意味着理工人才极度匮乏,直接恶果就是工农业无法发展。以大名鼎鼎的清华大学为例,民国时期主要培养的都是政法、文学甚至神学人才,每年理科毕业生不超过一百人,算得上是凤毛麟角、鸡立鹤群。明明是全面落后,明明行业亟需,市场如此广阔,却偏偏没有人去开拓,绝非当时的教育部长全都吃错了药。事实上,全国没有实用的工程师,那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经历过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之后,全国都流行所谓科学民主观,认为国家要在政治上实现民主、在经济上发展科学,尤其是培养实用人才。但我们也知道,培养理科学生是很花钱的,想满足一个大学理科生的课程要求,必须添置大批昂贵的设备,并且聘请有资质的专业老师从事教学工作,而且还要有相关工厂配合实习、考核、就业,才能最终调教出一个合格的工程师来。文科学校只要有个图书馆和教室就能开张,理科学校却必须要有实验室和工厂(毕业生工作分配),相比之下,显然是文科生比较好培养。所以民国在办学的时候,往往都是根据多快好省的精神,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有限的课程上,用最短的时间培养出最多的毕业生来。很明显,这样的办学方法是有问题的。如果今天的教育部搞重文轻理,马上会造成理工科学生供不应求、文科学生就业分配难等系列社会矛盾。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在那个年代里,理工科的毕业分配才是问题,而文科生的工作却很不成问题。 理工科不好找工作,是因为全国工业不发达,搞科技开工厂没有资本基础,却有军阀盘剥和国外竞争,基本上开不到多久就会困难重重。个把后台硬、市场大的工厂招工有限,容不下大批毕业生来抢饭碗,所以中国学生虽然很会读书,但钱学森、竺可桢一类理工人才只能跑到国外留学,连清华、北大级的名校也找不到教他们的地方。至于文科生找工作容易,那就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了。懂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中国一直是文官政治,打古时候起就喜欢培养文科人才。封建时代是皇帝批准、国家掏钱,搞国子监、太学一类高级教育机构;民国成立之后不时兴这一套了,却不过是换个名字,象北大就是从前的“京师大学堂”演变而来,其办学目的仍然是培养各级国家干部和幕僚,相关毕业生不是进政府当公务员,就是去银行搞金融,总之都是衣冠楚楚的体面人,研究的是国家大事,绝不会两手机油地钻在厂房里面卖苦力。在有市场、有需求的情况下,民国教育没有培养多少急需的理工人才,也没有形成自已的科技实力,各路大师们如章太炎、蔡元培等人在学问上都是高山仰止,平时经常写文章抒发感想,打仗时努力喊口号鼓舞人心,端的是百花齐放、卓尔不群。唯一的问题是,整个国家除了写文章,找不到一个实用的人,甚至连合格的刺刀都不敷分配!在几个月后即将到来的大战里,如狼似虎的侵略者没有比文章韵律,没有比吟诗做赋,甚至不比八卦太极,他们只比一样东西,就是赤祼祼的战斗力。而在这个问题上,名额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文科生们都无能为力。 一面是战乱频繁、民不聊生,一面是几十个大师们吟风弄月、考古论今,民国的前途实在是相当悲催。最悲催的是,不管蒋介石也好,汪精卫也好,都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案。有人做过统计,一九四九年以前,中国平均每年饿死三百万至七百万人,整个民国时代累计饿死两亿以上,堪称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对这个吓人的数据,不少人是很有意见的,但他们都保持了沉默。因为给出数据的不是境外反华势力,不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而是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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