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尼罗河上风光
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还是尼罗河
船游。从卢克索坐船到阿斯旺,又从阿斯旺返回卢克索,全程约425公里。这么点距离,竟然走了七天,当然只会是停船时间多,开船时间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
上岸旅游中,每天都要出游。这与海上游轮可完全是两回事。但在埃及却是完全必要的。前文已经说了,埃及也就只有尼罗河谷以及三角洲能住人,古文明遗迹都在
那儿。
不仅上岸出游频繁,论船上的美学享受,尼罗河船游似乎也要远胜海轮旅游,光舱房就是两回事。
这是我们上次去地中海船游住的所谓“海景房”。房间面积较小,只能容纳一张双人床。舷窗很小,不能打开,而且位置尴尬,不便向外观看。
这是停泊在考姆翁布神庙(Kom Ombo Temple)前的游船,与我们乘坐的那艘一模一样。据导游穆罕默德说,革命前河上有几百艘这种游船,如今只有不到三十艘还在运行。
此类游船自下而上共四层。第一层船头是工作人员住舱,船尾是餐厅。第二层船头是乘客舱,船尾是酒吧兼演艺厅(肚皮舞就是在那儿演出的)。第三层与第四层的全层都是乘客舱。第四层顶上是顶层甲板,遮阳凉棚下设有酒吧,露天甲板上有微型游泳池、阳伞和躺椅。
船的排水量与海上游轮可是没法比,然而舱房反倒大得多。
这就是我们住的舱房。面积仅略小于四星酒店的标间,放了两张床。卫生间也宽大得多。服务员非常敬业,每天打扫两次,每次都匠心独运,将毛巾折叠成某种形象:鳄鱼、天鹅、小丑……很少重样。这次他们用两个枕头和毛巾弄了个戴墨镜和草帽的大象。
最妙的是,朝外那道墙整个是可以打开的落地窗,坐在床上就能拍摄窗外风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绝佳风光缓缓掠过,如同置身全景电影中一般,那心里不是一般的爽,对治疗忧郁症有奇效。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窗外水军们那无比执着的叫卖声。但那也只发生在去的路上,盖水军们一般只对上水船打接舷战,那样收工回家时便可顺流而下。若是反过来,回去时可就要划惨了。
这
与海上游轮相比可是两回事。在地中海船游还行,一则离大陆近,海上风景时时变换,再则停靠点多,顶多开两天就能上岸游玩。若是坐横跨大西洋的游轮,您就只
能胡吃闷睡,还不如住在黑嘎达的旅馆里。而且,江轮也不太讲究什么dress
code。多数男同志都是穿T恤短裤凉鞋进餐厅,只有几位胖太太穿晚礼服(越胖者似乎越爱打扮,不知何故)。海轮可就不同了。上次我们坐了十多天,有三四
天要求梳妆打扮,烦死了。
尼罗河还给了我两个意外的惊喜。上初中时就知道尼罗河水年年泛滥,而这就是geometry(几何)的由来——
每年都要重新丈量土地,使得古埃及人发明了“大地测量学”(geo:大地。metry:测量)。于是在我心目中,尼罗河似乎是条类似黄河的“害河”,滔滔
江水天上来,咆哮奔腾,汹涌澎湃。而且,它既然从沙漠中流过,势必挟带大量泥沙,浑浊异常。
不料所见完全不是预想中的图景。该河完全不像中国的河,却颇像欧洲的河,落差很小,流速极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船行于不知不觉间,毫无任何起伏摇晃,与坐海轮完全是两回事。而且,河水竟是令人惊喜的清澈,尤其在阿斯旺一带,近岸处竟能看到河底。
无论是在欧洲还是中国,我都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大河。当然,记忆中,文革初的湘江、柳江、漓江似乎比它还清澈,但那些都不过是小河而已。即使是文革初的长江也很浑浊,黄河就更不必说了。
泛舟在那清澈的大河上,儿时背熟的古文禁不住涌上心头:……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我和太太在河上一共拍了800多张照片。可惜两人都没什么文化,拍下来的不足以传达当时当地的感受。我的文化甚至不如她,尽管我用的相机比她的好,可拍的照片还不如她的。刚才挑选了半天都未能找到一张精品。随便贴几张充数吧:
江边的孩子
被遗忘的神庙?
下面是一般的江景,多是“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一类:
凡
有人烟处,必有祈祷呼唤塔。回回一天祈祷5次:日出、早晨、中午、下午、日落各一次。古代无准确计时,至今仍未与时俱进,加以标准化,时辰到否全凭阿訇们
的主观感觉,而那感觉远不如公鸡。于是四点钟便有人开始高声吟唱(chanting),其他人陆续跟上,一直持续到6点才嚎声渐歇。虽有这困扰,那些塔倒
不失为绝佳人文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