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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道德，在争论中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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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的存在是因为讨论者在利益立场和看法上的差别。很多时候是新兴的看法在挑战传统理念。几番来回，处于守势的传统观念和做法往往就被打败了。历史事实使我失望地看到，人很容易学习坏的示范，而不是好的榜样；社会和人正是在道德争论中逐步堕落的。
一九八零年，《中国青年》杂志借用潘晓来信“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在全国掀起了长达数月之久的关于理想与现实碰撞的大讨论。争论的结果是，大家都承认人生不能太单纯。
稍后，张华跳进粪坑救起老农，牺牲了自己。我们的社会展开讨论：“大学生拼死救老农值得吗？”人们开始衡量在这个世界上谁更有活着的价值，生命乃有了市价。
八十年代中期，湖南编辑出版了《五角丛书》，其中一册《女大学生手记》写尽沪上小女生在集体生活中的斤斤计较。此书畅销之后成为热点话题，做“真实的”自我成为风尚，互相帮助反而变得不可理解，每一件好事的后面似乎都是伪装积极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广州的公交车上，年轻记者安珂见义勇为制止行窃而被害，社会热烈讨论：他值得吗？
......
然后我们就走到了现在：
街头扶起跌到的老人，反遭讹诈。法院说：“你没有撞倒她，怎么会去扶她起来？不可思议。”
热心的小贩指点失主去找小偷拿回钱包，结果被出卖、被扎伤。第二天，小贩叔侄俩找到小偷理论，不幸叔叔被刺死，侄子危殆。路人掩面而走。
长江上，大学生救了别人救不了自己，甚至还被人牵尸索偿。
三十年间，见义勇为已经是一息仅存。倒是四川地震中的范跑跑成了很多人的英雄，因为他不仅做了，而且坦然地道明了时下许多人共有的保全自己、不顾别人的心声。
如今有了这个《蜗居》，多少女孩子眼红海藻，盼着宋思明们的垂青；多少人认同海萍，用别人的钱、过自己的活。期望轻省致富甚至是不劳而获者，在一声一声地唾弃着兢兢业业、克己自持的人。中国，你真的变得快。二十几年前，我们半掩半藏地喊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而现在越来越多人理直气壮地说“人人为我”。
人不能揪住自己的头发上升。灵魂被利益催眠了的中国，你还能走多远、崛起多高？曾经我们说：“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 今天，自称盛世的中国，你倒是拿什么去影响人类？是满世界张扬的铜臭，还有那块遮羞布般的孔子学院铜招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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