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評談之二民主大勢的推動

夏天的草

開篇小故事：錢坤在上海參加了響應北京的六四學生運動，他同樣因為六四鎮壓而憤怒過。但他的怒氣幾年後就迅速消失，用他的話講，是東歐和俄羅斯巨變以及其後的困境驚醒了他。當初幸虧沒有它馬的成功，否則後果在中國肯定是更加災難性的。錢坤用心研究了民主概念的起源和民主制度的建立，發現所有這些都是建立在一些童話般的幻想上，與共產主義幻想同出一轍。兩者的區別是西方民主是在高度生產力發達的基礎上才逐步完善的，而共產主義則是在生產力及其落後的情況下盲目超前。

20世紀蘇聯社會共產主義革命的成功建立了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社會主義國家陣營，多數國家位於歐洲東部，這一陣營與美國為首的西歐資本主義國家陣營形成了長期的對峙，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冷戰。在對峙過程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因為市場和個人的自由和歷史繼承下來的技術、資本和資源優勢，較充分發揮了社會的創造能力，逐漸占據了經濟上的比較優勢，形成了當時人們心目中的資本主義富裕和社會主義貧窮的鮮明對立。中國是個機會主義者，在鄧小平的帶動下主動脫身貧窮的社會主義陣營，轉而傍美國等西方國家大腕。

中國的叛變嚴重打擊了社會主義陣營的士氣，並造成了隨後90年代的國際社會主義陣營大崩潰。在經濟上，中國脫離社會主義陣營後果很嚴重。由於中國的脫離，世界社會主義陣營的不成熟市場徹底喪失了迴旋空間，加速了社會主義國家經濟惡化的趨勢。更為重要的是，西方市場經濟的相對繁榮和高的競爭力削弱了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吸引力。話語權上，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將自由市場的經濟繁榮成功地打造成民主、自由的結果。符合普通人理解的最具童話版的解釋是：民主、自由就是繁榮、富裕。

於是，民主、自由在西方的包裝下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容置疑的信仰。為了將這個信仰充滿金光，那些通向繁榮的各種專制、壓迫和齷齪被有意識地掩蓋了。什麼意思呢？就是在達成繁榮前，不論是美國還是西歐都是用充滿專制意味的極有限民主來實現的，其實際民主程度甚至比當今中國的社會制度還差。當然，在20世紀60年代後，西方發達國家逐漸步入了我們現在看到的一人一票民主制度。雖然在今天的全球化衝擊下，西方的民主制度正在遭遇巨大挑戰和危機，但在20世紀80年代，西方工業化建立的巨大工業優勢將這些內在矛盾完全遮掩，並在世人面前顯露出其光鮮的一面。與此同時，那些雖然也搞了民主但同樣貧窮的國家如印度、尼日利亞等被有意識地忽略了，如果提及，要麼說它們沒有學到民主的精髓，要麼就說它們是些笨學生，學得走樣。

中國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了改革開放，隨後的東歐和蘇聯被迫也跟着中國學習。一起搞改革。用通俗的話講實際就是，咱社會主義不行啦，認聳了，重新向資本大哥學習。

對於投降的社會主義，西方世界是沒有寬大俘虜這一優惠政策的。為什麼呢？在20世紀中後期，由於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挑戰、壓迫，西方世界被迫做了很多改良，大大削弱了資本家的勢力，剝奪了資本家的利益。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小人報仇，立即執行。一方面美國對社會主義陣營實施了痛打落水狗的政策，在意識形態上強化民主、自由的神話，經濟上利用已有的經濟優勢來整合社會主義國家，消滅這些國家的社會主義經濟元素。我們曾經聽過的休克療法就是獲炸藥獎經濟學家的產物。

另一方面，因為社會主義的潰敗，失去了最重要的敵人和威脅，美國為首的西方對內放開了對壟斷資本的束縛，資本家要重新奪回失去的利益。這就直接導致了20世紀80年代後期，90年代和21世紀頭十年的國際資本空前集中和社會財富的快速傾斜。很不幸，對財富的貪婪掠奪造就了2008年的空前經濟危機，並無情地粉碎了西方民主、自由的泡沫。這方面的內容與本文關係不大，就暫為止。

西方世界對社會主義的無情絞殺和對民主、自由的神話宣傳是六四的外在因素。但光這些外在因素是不足以推動一場雖然沒有反映中國的基本現實，但卻轟轟烈烈的運動，它還需要許多重要的內部因素的配合，如當時思想界對西方民主自由的浪漫幻想，中共上層的分裂等。這些我將在今後逐一談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