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說到：“兄台所言極是。”

女子回出來：“天哥，小荷睡了。咦？”女子忽用食指指嘴，眼往外看。

老者和天哥應聲走到窗前，往外巡視。

遠處似有唱曲的聲音。側耳細聽，聲音若有若無。忽見一黑影空中飛來，長發隨風飄揚，如仙女下凡、嫦娥舒袖。髮絲撥風，竟似琴韻之聲。清幽舒緩，又力透耳背。

黑影漸遠，小曲兒倒清晰起來。

“說龍鄉，道龍鄉，

誰知龍鄉南北向。

肉包子，菜包子，

若無茶花何來香。

杏黃裙，臘梅裙，

焉知雪蓮後世情。

白雲爪，龍井爪，

小梅今朝落誰家。

頑猴去，金雞來，

過年誰防小幺雞。

南雨荷，北雨荷，

三分菜譜價幾何。

。。。”

小曲聽上去無頭無尾，也不知何人所唱。三個聽曲的人，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一忽兒訝異，一忽兒吃驚，一忽兒迷茫，一忽兒點頭，又假裝平靜。

室中無人說話，時間一久，都有點尷尬起來。薑還是老的辣。老者嘿嘿一聲，說今朝真是奇了怪了。老夫雖已年邁，眼力倒尚未花。剛才如何中了邪，見仙女飛舞？仙女飛舞，倒也罷了。長發隨風。長發隨風倒也不奇。如何髮絲撥風，彈出琴韻來?

男子隨杆子而上。老丈所言正是小弟奇異之處。適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說起龍鄉，小弟弟妹真是龍鄉來的。曲中所唱之龍鄉，只有三言兩語似乎有少許牽連，也覺勉強。不知何意？

女子笑道：“無非是走街串巷之人教小兒們唱着玩的？哪裡就唱到俺們龍鄉了？呵呵。”

男子會意應合。就是，就是。去年聽人說笑話，出了個打黑熊英雄。結果夜裡出來偷瓜的三叔看見了，在茶館裡吹牛。茶館琅玡榜今年還獨占鰲頭呢。

老者咦的一聲。打熊英雄老夫舊時也有風聞。不是琴韻的風。是街頭巷尾的風。不是真英雄？

女子搶着要說，話未出口，笑出淚來。趕緊拿茶杯，倒了點粉末進去。老者一驚，只作未見。轉向男子，兄台說說看？

男子：“那英雄看見黑熊追趕，大約是想逃。結果腳比眼還快、手比腳更快，拜倒在湖邊。黑熊凌空一撲，過頭了，落入湖中。成了漁夫。英雄稀稀拉拉的一地雞毛，被人當成英雄了。據說後來自稱皇帝。每天在皇家練功板上練龍膝神功。鄭板橋為此題了一句：只要蹲功深，鐵板出真人。”

老者哈哈一笑：“兄台鄭板橋這句說笑了。哈哈哈。話到此處，老夫也該告辭了。”

男子女子一起作禮，恭送老者。

老者走到門邊，又止步不前。回過頭來，欲言又止。

男子：“老丈有何指教？”

老者：“老夫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女子心說，不當問你還問啥？不讓你問你肯走了？嘻嘻一笑：“老丈如此客氣啊？但說不妨。”

老者說：“適才小曲，想來未必是小兒鬧着玩的。三分菜譜，兩位知道幾分？”

男子正欲開口，女子攔住：“龍鄉美食甲天下。菜譜各家都有。三分五分，倒沒聽說過啊。是吧，天哥？”

男子點頭如搗蒜：“正是，正是。各家菜譜各有千秋。菜譜不是武功秘籍。獨家功夫雖只家傳，平常也還有些取經傳道的。小弟家不開餐館，對菜譜半分也是不知。”

老者一笑：“兄台說的是。老夫。。。不提也罷。後會有期。”

老者一走，女子：“天哥，三分菜譜，難道是真的？”

by 笑笑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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