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爪竟能把她的面具抓了下来,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是我的武功大进了?不能啊,躺进棺材里的死人还有什么武功?那一定是她武功大失,否则怎么会这么恐惧?
摘下面具的她还像以前那样美,这个妖女肯定会什么驻容之术。还是那双眼,亦骄亦媚,亦羞亦怒,一双丹凤眼偏偏不配卧蚕眉,而是一双像细细的柳叶又有点儿像剑的长眉指向了鬓角,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双眉稍显得浓了点儿。我总觉得她的嘴颇像男人,朱唇紧闭,时不时地泛出丝丝的冷毅。
可她为什么这么恐惧呢?这可不像以前的她。以前她总是面对最血腥的死也不会背过脸去。一定是她武功大失,一定的。不,也不像啊,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脸不是以前霜下含冰的死白,仔细看却有极淡淡的红润。我终于明白了,琴!她现在没有琴!因为忘了琴她才觉得恐惧。可越想怎么越不对了?琴魔琴魔,从来琴不离魔。可她现在怎么会没有琴?
趁着她余惧未消,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拖到身前!“说!你的琴呢?” 听我问这句话,她好像反而恢复了常态,突然用小擒拿手握住我抓着她头发的手,一下子解脱了出来。出手真得快似蛇舌。
“你知道,我从不许人揪我的头发!” 妖女倒大怒了起来。是啊,这妖女最爱自己的头发,跟我一样。
见她大怒,我更想不通她刚才为什么如此恐惧?琴虽不在身边,然而以她的武功,我也一时半会儿杀不了她。对了,面具!她为什么要戴面具?或许武林中终于有了能杀她的对手,她在躲避?越想越对,再回过头去找丢在地上的面具,早已握到妖女手中。
“梅超风啊,梅超风。真没想到啊,在棺材里躺了四十九天,你的武功不退反长。” 妖女用手珍惜地抚摸着面具上我刚留下的那几道深深的爪痕。
“是你救了我?”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有谁能救?还有谁会救?武林中想让你我死好几回的人很多。”
“别把我跟你放在一块说!你这,你这不要脸的妖女!” 听她又把我跟她放在一起,以前的事又都涌向心头,我恨不得赶紧跑出去,到那条清澈的小河里连着再洗好几次澡。
“可我救了你,怎么办?以前你是个知恩必报的人,难道死了一回就改了脾气?”
真得怕她又出什么阴损的法来折磨我,可我喜欢活着,更喜欢能看见自己还活着。我最喜欢坐在湖边的礁石上,看着涟漪中那飘飘荡荡的我。涟漪过后,我又看清了自己,长长的浓发,清秀的脸庞。。。
直到有一天,涟漪中又飘荡出一个女人,居然长得比我还美,她,就是眼前这个妖女,一个重新给了我生命和双眼的女人。
“说!你又要我做什么?”
琴魔听到我这句话,笑了。我赶紧跳过一边。这妖女一笑时总要跑过来拉扯我,就像我多喜爱她似的。谁知,她却高兴地自己击掌道:
“你得帮我一起把琴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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